四、马航残骸
我们暂且先回到对马航的搜救行动上。时间很快就到了年6月份。6月26日,根据〔第七弧线〕的最新推定,澳大利亚官方划定了马航的重点搜索范围:在这一弧线的南纬39度到南纬36度之间,面积大约6万平方公里。第七弧线的重点搜索区域图片来源:澳大利亚输运输安全局年,法国航空号班机在大西洋上空坠毁,2年后才找到残骸,这还是在已知飞行路线和坠机地点的情况下,其残骸在海底绵延1平方公里。虽然此时搜索的设备和技术都更为先进,但是这片海域对于搜救队来说非常陌生,远离陆地,况且〔第七弧线〕只是当下最有可能的区域,并非最终定论。〔第七弧线〕海域之下的海床结构非常复杂,极其缺乏数据和资料,澳大利亚不得不委托私人公司进行海底测绘,中国〔竺可桢号〕测量船也加入其中提供帮助。经过了4个月的准备,10月6日,对马航的南印度洋水下搜索行动终于重启。10月底,海底测量团队花费了大量精力,制作了这一海域的海床图:这里的海底险象丛生,断层线比地面上最深的峡谷还要深米。
海底一片漆黑,水深米,当年泰坦尼克号游轮沉没于米的海底,人们花了70余年才找到,马航的搜救难度可想而知。更重要的问题是,〔第七弧线〕真的就是马航30的归宿吗?多个国家积极响应澳大利亚的决策。飞机上的人员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性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搜索没有意义,揭开马航的失踪之谜,既是人道主义的使命,也无疑会对预防这种事件的再次发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11月下旬,中国*府出资万澳元(大约万人民币),用于推动国际联合救援的行动。接下来,又是一阵漫长的迷茫期,直到第二年才迎来了转机。
发现的马航残骸年7月29日,位于印度洋西南方的留尼汪海滩,距离搜索区域公里之外的非洲小岛上,当地人发现了一块疑似飞机的残骸,上面布满了藤壶等海洋生物。这一线索立刻引起调查组的注意:这会是马航的部件吗?尽管他们经历了太多这种最终失望的〔线索〕,但并没有因此灰心。8月2日,马来西亚官方宣布这就是来自马航的右襟副翼;9月3日,法国司法机关通过对比这块残骸上的序列号等方式,确认了这一信息。多天,这是找到的第一块残骸!这会对马航的调查与搜救,起到转折作用吗?首先,专家通过研究残骸上的零部件状态以及受损细节,希望可以获得一些马航失事时的信息。果然,他们从右襟副翼的损伤折痕中推断出:机翼在与飞机脱离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剧烈撞击,而是可控撞击,不排除海面迫降的可能。难道真的是飞行员故意操控飞机坠毁的吗?两名飞行员再次受到公众的质疑。对于搜救方面,这块残骸能够提供什么帮助吗?这块残骸距离第七弧线相隔甚远,难道之前的搜索方向又错了吗?海洋学家们根据残骸上的海洋生物、洋流特点、距离和漂浮速度等因素,建立了洋流模型,希望可以锁定飞机的失事地点。但,仅仅靠一块残骸太难了。不过,至少从结果上看,留尼汪岛附近的非洲海滩上,很有可能还有其他来自马航的残骸。搜救队和一些民间独立的搜救组织、人员,开始在这一带进行了详细的排查。从年12月27日至年1月27日的一年多时间里,在留尼汪、坦桑尼亚、莫桑比克、毛里求斯等海域附近,他们发现了大量疑似来自马航的物品和残骸,尽管其中大多数很快被排除在外,但最终仍有3块主要残骸确定、20余块残骸〔很可能〕或者〔几乎确定〕来自马航之前的那块右襟副翼,加上一块左外侧襟翼和一块右外侧襟翼,三块确定的残骸共同证明了之前的那个结论:坠毁时,飞机很可能处于自动驾驶或者人为操控状态。至此,虽然没有盖棺定论,但飞行员自杀坠机已经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了。
年,海洋学家终于通过洋流模型,判断飞机的最终失事地点,很可能就在南纬35度附近,这一区域之前并未被搜索过。这似乎是新的希望。然而,令人遗憾的事情发生了。年1月17日,主导此次搜救行动的马来西亚、中国和澳大利亚*府,经过严谨讨论后共同宣布:停止继续搜索马航,等到新的线索出现再重启。马航自失联以来,搜救行动共持续了天,搜索海域12万平方公里,花费约1.56亿美元。这已经是人类航空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搜救,所有人都尽力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乘客的家属们不愿意接受,等待真相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接受。
转机出现在一年后。出于新的搜索区域、舆论压力和人道主义等原因,马来西亚*府不得不考虑继续搜索马航,但巨大的人力、财力投入也困扰着各个国家。幸运的是,商业打捞公司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在经过层层招标程序后,年1月6日,美国海底探测公司〔海洋无限〕,获准重启马航的搜救工作,并承诺只有找到飞机残骸才收取报酬。如果成功,马来西亚*府将支付他们7万美元。海洋无限公司除了扩大搜索第七弧线的海域,还把海洋学家的判断纳入范围之中,并投入了最新的科技设备。他们势在必得,所有关心马航的人对他们给予了厚望。
这次搜索一直持续了4个多月,他们在耗资5万美元、扫描了11万多平方公里的海底世界后,最终因为一无所获,在当年5月29日正式结束了这一任务。
第二天,马来西亚*府宣布,停止对马航搜索,如无意外,将不再重启。
年7月30日,马来西亚*府发布《马航安全调查报告》,作为对这一事件的官方总结。这是调查组发布的第五份报告,也是至今为止的最后一份。报告来自由马来西亚、中国、澳大利亚、英国、美国、法国、印度尼西亚和越南7国代表共同组成的国际调查小组,这一组织于几个月后正式解散。
这份结果并不让人满意,总而言之,调查组既没有确定失联原因,也不排除任何可能。除了提供部分事实信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太多意义。
关于马航的〔最新线索〕也一直不断传出,就算可能性很低,所有人仍然没有放弃。年9月,一名英国技术专家,声称利用谷歌地图,在柬埔寨找到了飞机残骸。中国立刻调动了10颗卫星观察,但最终只看到了一片丛林。马航从失联至今,已经过去8年。8年里,每一个失联乘客的家属都还没有走出这个梦一样的事实,每个人都还心系着这架飞机和上面的人员。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民间组织和个人,在马航有可能坠毁的地方,继续默默地搜索。他们不为名利,只希望真相大白于世。时间会让人们遗忘很多,但不包括马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