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高粱的起源,有三种说法:非洲起源说、中国起源说和双起源说。
目前,世界上最早的高粱,是在莫桑比克一个溶洞当中发现的,洞中有一枚距今已经10.5万年的石器上,粘有高粱颗粒。这足以说明,高粱最早的起源地是哪里了。
所以,学界很多人认为,中国高粱的源头就是非洲。其传入中国的时间点,大约有两个观点,一是汉朝左右传入中国,一是宋元以后才传入中国。
(图源网络,侵删)但是在上世纪30年代以来,中国高粱独立起源的观点越来越流行。这种观点认为,中国高粱是一种独立品种,早在新石器时期,中国就有高粱存在,并称有一系列的考古实物作佐证。
但是,近年来,中国起源说受到很多挑战。
一是来自实证方面的挑战。中国起源说,很硬的证据,就是据说存在着一系列来自从新石器时代遗址到西汉、东汉时代出土的高粱碳化物,这方面的证据似乎很多。但是,研究植物学史的80后刘夙博士却收集了大量资料,证明这只是一种美丽的错误传说。他的结论是,这些所谓的高粱碳化物,基本上都被证明为不是高粱,比如著名的河南大河村遗址(属于年前的仰韶文化时代),一直以发现一个装有高粱碳化物的彩陶罐闻名,但是,考古学家安志敏教授委托专家鉴定后,却否认了它们是高粱,年,美国植物学家对这批“高粱”的研究结果,却是认为这批所谓的“高粱碳化物”都是大豆。同时,刘夙在文章中指出,国内对高粱DNA的研究结果也表明,中国高粱基本上都来自于一个共同祖先,和“印度高粱关系最近”。
(图源网络,侵删)也有专家认为,到现在,国内很多地方都称发现了从新石器时代到汉朝这期间的古代高粱遗存物。但是,奇怪的是,经过严密检测的几处,都被证明不是高粱,剩余的几处,似乎就再也没有检测报告出来了——所以,这些所谓的高粱遗存物,到底真假如何,应该打个大大的问号。
坚持中国起源说的专家们还认为,中国发现了两种野生的高粱亲属:一是在华南山地上野生的“光高粱”,二是生长在湿地、河岸上的“拟高粱”,这两种和高粱有着亲属关系的野生植物,就证明了高粱在中国有着独立的源头。
但是,存在两个野生的亲戚,并不能证明中国高粱这家子人就是在中国起源的,这些“光高粱”、“拟高粱”,最多算现在我们种植的高粱品种的平辈远亲,而不是现有的中国高粱的祖先。从来没有在中国境内发现过野生的中国高粱祖本——这件事,让中国起源说,一直都仅仅停留在没有实证的猜想层面
事实上,早在19世纪,国际上就基本得出结论,世界上所有高粱都起源于非洲。现在的DNA研究也证明,非洲高粱通过印度,传入中国。
很多人都认可高粱通过印度传到中国这一说法。但是,在传入中国的时代上,又产生了分歧。刘夙等人认为,高粱是在宋辽时代前后传入中国的,很多传统学者则认为是在南北朝以前传入中国的。
刘夙的依据是根据遗传距离进行推算。他认为,研究结果表明,印度高粱和非洲高粱的平均遗传距离是0.37,中国高粱和印度高粱的遗传距离是0.23,而他推测印度高粱是年前传入印度(这方面他也没有找到史料支撑,而是把非洲的班图人于年前带着高粱进入南非的时间点,作为印度传入高粱的参考时间节点),由此他推断,印度高粱传入中国的时间大约在年前后,正是中国的北宋。
但是,刘夙博士的这个推断,由于没有直接证据,他自己也认为“只是一个不太准确的推算”。
(作者:司马青衫,内容节选自《被遗忘的光荣——大历史视野下的重庆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