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占彬
一个黑人青年,租居在我居住的小区里。偶尔遇上一面。他蓝衣、瘦高、背后背着双带挎包,常常一个人踽踽地赶路。有知情人讲,他在附近一所中学任教,教外国语,不知什么语种。
他真黑,脸上象涂了层黑色釉彩,泛着光亮,阳光一照,更显黑的可爱。
小区人不好奇,看他的目光没有异样,同看自己人一样。
他是哪国人,乌干达、坦桑尼亚、赞比亚、埃塞俄比亚、还是莫桑比克?我想。
散文黑人兄弟
对于黑人这个种族,在西方泛种族论中多有不屑,尤以美国白人为甚,贩卖“黑奴”曾是他们的国耻。
中国人向来和善,种族观念谈薄,鲜有岐视弱势民族的先例。毛泽东曾动情地说,我们能进入联合国,是黑人兄弟抬进去的。他的话密切了中国人与非洲人的关系。直到今天,中非合作仍是外交工作的重点。
前年国庆节前夕,带孙子去天安门广场游玩,发现三个黑人母女互相拥着站在纷攘的人群里,她们梳着黑色的发辫,一脸惊讶的表情:北京之大,天安门之壮观,广场上的巨型花篮,周围飘扬的国旗,青松翠柏簇拥的一座座辉煌建筑,使她们震撼;母亲紧紧搂抱着两个女儿,激动得象鸽子一样颤抖。在她们之侧,一个白人臥在广场上照相,手指伸成个Ⅴ字,故弄姿态,满脸喜悦。
她们的惊讶是对的。对于祖国这个东方古老文明大国,非洲乃至欧洲的普通百姓是久仰与陌生的。他们能够来到北京,便是人生一件幸事,三个黑人母女象一丛黑玫瑰开在色彩缤纷的人流里……
有一次在公园里散步,遇见那个黑人青年同一个中国女子一块儿赶路,黑人青年依旧背着双带挎包,中国姑娘穿一件白底碎黄花连衣裙,一个很黑,一个很白,象两只黑白分明向前移动的花瓶,招来诧异的目光。黑人青年面含微笑,目光纯真,中国姑娘朴实俊样,裙裾轻飏,俩人毫不避讳,一边走一边小声嘀语。
他们是朋友吗?还是情侣?大家都这样猜测。
中国的改革开放,为黑人兄弟进入东方文明提供了绝大机会,使一个与斑马羚羊为伍的落后民族找到了走向世界的宽广路径。
人类只有肤色和语言的不同,没有种族和生命的高贵卑下。大家同住地球村,有着共建共享美好生活的责任。就象对面山岗上的那片森林,松树、柏树、槐树、杨树、抑或枫树和白檀树,无论高大矮小,颜色各异,大家聚族而居,共同分享阳光雨露,共同抵御狂风暴雪,共同呈现青翠丹紫,共同担负命运的规则前行!
很遗憾,我不懂外语,无法与黑人兄弟交流。
回到寓室,站在窗前,又一次望见黑人青年从小区出来,照样背着双带挎包赶路,踽踽的身影有些孤独,彤红的阳光照着他,象一株年轻的洋槐树期待开花的季节。
我的心情砰然一动,冒出一首诗来:
黑人兄弟
你这孤独的旅人
我走不进你内心
只有,高高山岗上
的白杨树
你脚下的土地
连着它的根……
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