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梦想号锚泊在莫桑比克首都
马普托海湾外的小岛北岸,
等待南风即将冷静下来的午夜到来,
开启渴望已久的南非航程。
云层像一块漫无边际的灰白幕布一般将整个天空包裹,好似即将上演未知的惊悚片目,眼前的小山丘上有一座已经废弃的灯塔,不悲不喜地俯瞰着眼前暴虐的印度洋。
岸边激荡的白浪花如同跌宕起伏的伴奏,偶然尖利让人毛骨悚然,偶然平缓又仿佛暗藏杀机,据说当年达伽马去印度便曾在此避风,不知那年的南风是否也如今日一般呼啸如鬼吼。
从马达加斯加出发跨越海峡,经过Bazaruto,再到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这一段为期三周的航程,70+暴风带来了无可争议的高潮,青岛梦想号和我们俩依然完好无损的在这里跟你,我的朋友,讲述这段故事是如此的幸福。
跨越海峡:别被指南套路
从马达加斯加跨越
莫桑比克海峡前往南非
被称为整个环球航行中最难的航段,
变幻莫测的高低压系统、
诡异而强劲的洋流,不稳定的政治环境,
还有令人堪忧的卫生及安全状况。
称为环球大考一点儿也不为过。
如果阅读足够多的巡航指南,你会发现跨越莫桑比克海峡,百分之九十五的船长都会给出一样的建议,从Baly湾出发,尽量往西航行,靠近莫桑比克沿岸抓到洋流后,转向南下,进入Bazaruto。
不过事实证明,指南也许是大多数状况里的优选方案,但现实永远不会像教科书般一成不变。
10月31日清早,锚泊在Baly湾外侧锚地的12条船以及锚在泻湖里我们旁边的一条船都启程出发前往莫桑比克了。
前一天,船长盯着天气预报一遍又一遍的寻找适宜的航行方案,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因为他死活也没看不出为什么第二天要出发,大量的顶风和无风段,怎么看都不是好的启航时间,
一整天,就看着他对着屏幕写写算算,不断地自言自语,“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有什么是他们知道我不知道的?”
斟酌再三,我们还是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发,孤零零的留在了BalyBay,船长决定推迟一天出发,后来发现这个选择非常正确。
因为到达Bazaruto后,大伙跟我们描述这段航程时,使用了“Disaster”灾难这个词,烧着油顶着风进入洋流,一转向风也转向,继续顶风继续烧油,顺流逆风的大浪上演RockandRoll的唱段,瑞典的Alexandra号的自动舵和备用自动舵都被颠成了两半。
而我们没有一路向西去寻找洋流,中途船长感觉到了水流的变化在海峡中央就提前转向了,这样20多节的南风到来时,就往西放角度,抓到小风空档就往南去,如此往复。
这般转向的好处就是我们经历了
一段极其舒适的航程,
一路顺流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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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ZARUTO:被海图遗忘的沙漠
Bazaruto在过去几年曾因扣押船只,
勒索巡航水手而臭名昭著,
除此之外,还有任何一款海图都没有准确测绘,
以及每天两次的风流不同向的挑战,
如果不是海上的大风太过恐怖,
恐怕也不会有水手闯到这里来避风。
到达Baz的当晚,来自荷兰的Monica和Dick夫妻邀请大伙去他们家的双体船上聚会,水手们聚在一起当然就是聊聊刚刚跨过海峡的这段航程,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大家对于我们经历了如此舒适的一段航程羡慕不已,他们多多少少船只都有些损坏,尽管如此,第二日30多节的顶风,依然有几条船准备起航。
船上的蔬菜已经不多了,slowflight给我们送了一点蔬菜水果做补给,作为感谢第二天中午船长还邀请了我们的朋友SlowFlight上的Trevor和Kimi夫妻来船上吃饭,船长小试牛刀土豆炖鸡和河虾凉拌木耳粉丝把他们吃得连连称赞,椰奶龟苓膏的甜品也备受肯定。
饭后问起船长“Jakie,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这个问题直到第二天早上,公共电台里还在聊起,船长说,介于目前的天气状况最好还是再等几天,看起来三天后就不错,我可不想赶着去南非花时间修船。
于是我们又孤零零的留在了Bazaruto,后来有一条毛里求斯的船被大风吹得去而复返,才让我们有了一个同伴。邀请他们来船上喝茶,聊聊中国的茶文化和路上的航行故事。
锚地手机信号很弱,第二天我们决定上岸去寻找手机信号以获取一些天气信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穿过潮汐带来的强流成功抵达海岸。
沙滩上名叫Max的少年在等我们,他会说一点儿英语,期待我们能去他爸爸的店里逛逛,买点儿什么,于是他一路陪着我们走过漫长的沙滩,去了还在建设中的酒店寻找信号。
船长在树下联网看天气的空档,我教Max玩石头剪子布的游戏,还有扒沙堆、丢口袋和打手板,虽然语言有障碍,游戏的快乐却是可以传染的。
船长查完天气,我们又一路跟随Max去他家的小店,原来是一家卖饮料啤酒的小卖部,大概七八个男子在凉亭里下棋,Max说都是他的兄弟。
因为没有电所以他们的啤酒都是放在海水里冰镇的,船长尝了尝莫桑比克产的法国啤酒,味道还不错,不过1美金的价格看起来对当地人也算是不菲的消费了。
两个端了啤酒在喝的村民,衣着干净整洁,脚上还穿着皮鞋,跟其他当地人截然不同,并且他们俩的英语也还不错。
骄傲的向我们介绍Bazaruto来过不少名人游客,比如碧昂斯、阿黛尔之类,他们的火烈鸟、鳄鱼,还有沙丘都是引人流连的美景,这一点在我们离开前更加认同了。
往北部出口离开,要周折20多海里,而从南部出口出发会缩短航程,却要小心未测绘的浅滩。船长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所以出发前一天下午,我们挪到了南部出口附近的锚地,在那里发现了另一片天地。
夕阳里,沙丘的色彩更加娇艳,潮汐正在退去,涌进来的海水形成的泻湖慢慢消失,变换着曲折的形状。当地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的赶来这里散步、欣赏日落,友善的同我们打招呼。
在印度洋里的一片移动的沙丘,海浪与沙砾的矛盾组合总是引人入胜的存在,干净的湖蓝与温暖的明黄,就像梵高的颜料统统融化而流淌至此。
短暂的与Baz相逢,
故事不多,且平静无波,
它并不会记住这条第一次
出现在此的来自中国的帆船,
我们也许同样将在未来把它遗忘,
但交汇的刹那,
我们曾认真的用眼眸拥抱这美景,
或许这已然是最深的缘分。
来源:独臂船长的环球小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