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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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0/20 17:07:00

西葡帝国

东吁战争

马达班围攻战

(一)早在1世纪南下的蒙古大军入侵缅甸,虽然没有最终占据大量地盘,却用军事手段击垮原先的蒲甘王朝。当地大批的互不统属的土司势力,在蒙古帝国衰微后开始进行大规模洗牌。在一系列的对抗中位于缅甸北方的掸族最为强势,他们的同宗亲戚不止居于缅甸,还广泛分布在大明朝的云南省、东面的暹罗和老挝两地。虽然被分别冠以掸族、傣族和泰族之名,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庞大族群,因此他们对任何周遭族裔都具有人力和资源优势。哪怕不把独立性较高的暹罗算入其中,余下的土司领也可能相互流动支援,每当其中的一波人势力衰微就会有能力更强的亲戚跑来取而代之。相比之下缅甸中部的缅族人就非常尴尬,他们一方面被孟族和阿拉干人堵在沿海平原河口之外,同时也要不断面临南下的掸族殖民。阿瓦王朝虽然是缅人建立却拥有掸族血统,缅人和掸人一直在国内发生冲突。从15世纪开始阿瓦与南方孟人的勃固王国开战,双方一打就是几十年之久,让夹在两头当中的缅人损失惨重。16世纪初在云南屡遭明朝打压的孟养土司家族南下,以强者姿态获得阿瓦王国统治权。新一波的掸族移民浪潮也随之开启,严重破坏地区内的原有平衡。为了给本族人更多生存空间,他们开始大量驱逐与排挤治下的缅族群体,很多人虽不甘心但还是被迫离开故土流亡,位于阿瓦以南的小国东吁成为缅人的最后阵地。

(二)短时间内大量的缅人集中到小小的东吁境内,这不仅意味着土地承载力告急,也逼迫当地的统治者向办法解决人口危机。时任东吁王国君主的莽瑞体就看到让本邦崛起的机会,传统的中南半岛地区大都使用一套非常类似的社会动员体制,君主只直接管辖都城与附近土地,其余地方则交由封建土司与寺庙管辖。其中土司在本地的军政架构类似国王,只是规模要小很多,因此大部分地区就以村落为单位服从于当地的寺庙。大部分公共生活和集中生产都依靠寺庙组织,婚丧嫁娶也要由寺庙操办,连军事训练和战争动员令都由寺庙负责,这套机制没有太强的短期爆发力,却可以提供稳定的社会基层结构。但放在扩张前夕的东吁王国依靠寺庙维系的地方架构已经崩盘,大量流亡者的迁入无法让寺庙变出更多可耕作的土地,嗷嗷待哺的剩余人口一直对自己的境遇心怀不满。这就给东吁军队提供可支配的大量兵源,使其动员爆发水平超过四周的任何一邦。如果莽瑞体不顺应形势的话他的小王国也可能因此陷入混乱,等着阿瓦人来接收政权。从16世纪0年代开始东吁王朝开始一系列精心谋划的对外扩张战争,首先击败泰人的兰那泰王国,稳住东部局势。随后立刻向阿瓦的掸人求和,避免对方以保护同族为借口出兵。接着东吁军队开始向着南方的孟人进攻,首当其冲的便是勃固王国(白古王朝)。这个对手的领地面积虽大,但因国势衰退而内部松散,面对来势汹汹的东吁人时根本无力阻挡。年莽瑞体更攻克防御严密的勃固城,收获缅甸南部的大片土地。

(三)顺带也控制当时非常重要的海洋贸易口岸,由于阿瓦人素来敌视勃固,所以没有进行武力干涉。相反很多阿瓦的地方豪强还加入东吁军,成为后者做大做强的联盟势力,尤其是那些骑着滇马南下的土司骑兵大大增加莽瑞体军队的战斗力,在缺乏骑兵传统的缅甸南部这是最快获得军事优势的办法。同时,东吁军队在勃固的交战中首次同来到缅甸贸易的葡萄牙人遭遇,在消灭50名决定为勃固而战的佣兵后莽瑞体意识到这些新来者的价值,于是转而从孟加拉和马六甲两地招募并组建自己的葡萄牙雇佣军,至此支撑后来东吁王朝称霸一方的军事力量已初具雏形。在决定找阿瓦人算账前莽瑞体还需要拿下缅甸东南海岸的马达班港(马都八),当地的总督在勃固王国被消灭后马上自称国王,他的控制区也包括一大片沿海地带,是缅甸通往马来亚与马六甲的必经之路。加上大部分居民是容易对付的孟人,自然不会被一心扩张的东吁军队放过。年11月莽瑞体率领1.万人的军队南下分水陆两途朝马达班杀来,除了战象、骑兵和船队的增援外还包括由乔安诺-卡西罗率领的名葡萄牙雇佣军。守城的部队数量居于劣势,但同样有总督宾尼亚招募来的葡萄牙人,他们分成7艘小型战舰抵达并带来额外的火炮安放在城头。城市本身在百年里被不断翻修加固,有很难被传统武器破坏的砖石城墙。

(四)守军弓箭手依托这一屏障可以抵抗强敌很久,莽瑞体首先将攻城希望放在葡萄牙佣兵身上,但马达班的城墙坚固程度超过他们预计。卡西罗的雇佣军没有携带珍贵的重炮,只能以装载在小型战场上的火炮射击,除了杀伤守军人员外无法造成结构性的破坏。12月莽瑞体下令部队从水面进攻,因为保护沿海与港口段的城墙往往稍矮于陆地段规模,在拥有制海权的情况下从这里进攻是最合适的。于是足足00艘中小型桨帆船集体出动,黑压压地冲向马达班内港。守城的雇佣军战舰也立刻赶来阻截,依靠港口的狭窄空间,一字排开将水道堵住。随后利用城头的增援火力和部署在舰艏的小鹰炮,将大量的东吁战船击沉。在发现航道被彻底堵塞后围攻者也只能选择撤退,此后莽瑞体转而让全军从强攻转为围困,在水陆两头封锁下涌入大量守军和避难人口的马达班城,开始出现供应紧张。宾尼亚尝试谈判并希望继续担任东吁王朝治下的总督,在遭到对方的拒绝后他又希望以城市换取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离开。但莽瑞体拒不让步,坚持要宾尼亚无条件开门,任由自己处置。无望的总督就只能派人去马六甲求援,希望以作为葡萄牙属国的身份换得军事援助。最后他还不忘秘密贿赂乔安诺-卡西罗,让他悄悄帮自己将家人送走。前一个希望因为马六甲当局的犹豫不决而作罢,后一个计划也因为雇佣兵中的其他指挥官威胁而不了了之。

(五)年5月整个马达班已弹尽粮绝,东吁军队改变进攻方向和攻城武器。莽瑞体命自己的大将莽应龙负责发起进攻。莽应龙率人制造一批临时的竹筏,准备从流经城市边的萨尔温江而下,其中一些竹筏被相互连接组成一个硕大平台,上面的塔楼比马达班的城墙还高。其他竹筏则被堆积燃烧物,作为火船使用。当7艘葡萄牙船赶来拦截时遭到火船的突然袭击,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4艘船被焚毁或放弃,自知败局已定的他们在指挥官塞克萨斯带领下乘坐剩下的艘船突围而去。此后东吁船队里应外合地冲入港口,占据这一段的城墙,几乎所有的马达班守军被吸引过来,在这里同东吁军队中的精锐厮杀。但随着部分城门被打开,更多围攻者也顺势杀入城中。宾尼亚总督乘坐一头战象勇敢地冲向缅人大军,最后因势单力薄而被淹没在乱军之中。拿下马达班后的莽瑞体获得足以称霸整个地区的资源,过去由勃固人控制的海洋贸易被他收入囊中,大量的孟族人口可以被同化或奴役。新的土地有助于他建立自己的王朝分封体系,新的财富也让他有实力继续扩军备战。此后他开始将矛头对准北方发宿敌阿瓦王国,并随时要迎接西方强邻阿拉干人的武装干涉。由于掸人的势力分布广袤,所以这注定将演变成一场长期鏖战,后来的历史也的确如此。整个东吁王朝都需要不断地在北方迎战掸人土司联军,在东方迎战泰人的暹罗王国。这些战乱交织在一起构成近代中南半岛的传奇史诗,也最后催生出近现代的民族国家。

卑谬之战

(一)年莽瑞体已控制缅甸南方的大部分地区,随着都城被迁移到勃固后东吁王朝俨然以整个下缅甸的主人自居,这引起北方宿敌阿瓦王朝和西方强邻阿拉干人的警惕。为了从战略上阻隔这个攻守同盟,东吁军队就必须拿下作为双方结合部的卑谬城,这也让他们直接和其他三方发生正面冲突。虽然在基本架构和人员成分上东吁王朝的军队相比对手没有什么不同,但却通过各种有利条件作了提升,尤其是对南方海岸的征服让他们成为一支多兵种而技术水准更高的力量。在占领马达班港后莽瑞体并没有解散大部分军队,而是让他们在营地里度过整个雨季,这对于缅甸的传统动员体制来说是不寻常的。因为很多军官都是地方领主,他们的士兵也来自普通农民家庭,如果不能按时回家则农业生产就会受到影响。好在地方基层还有寺庙和村庄架构,可以最大程度的组织起剩余劳动力,军队的花销则通过战利品与新领地的供给来解决。加上不少人本身就是失去土地的流亡者、雇佣兵和职业客卿,很容易适应长期服役。莽瑞体也全部保留他的葡萄牙雇佣兵部队,并从马达班港的守军那里获得更多火炮。一些居住在沿海的穆斯林也开始为其服务,成为东吁军队中的第二大外族部队。此外在更早占据的勃固城内还有一代人前才大量移民至此的亚美尼亚人,他们也从自己的波斯老家带来大量商业物流经验和军事技艺,成为缅甸新霸主麾下的第三类佣兵来源。

(二)年10月缅甸的雨季趋于停歇,东吁军队开始完成最后的战争准备,通过海路与内河水道让更多补给品被送往位于勃固城的新基地。已经选择默认事实的孟族地方派也开始为莽瑞体提供军事服务。他们提供一支由艘各类船只与水兵组成的舰队,正是在这些新力量的协助下人数超过1.7万人的陆军开始向着卑谬进发。东吁军队的敌人们都不曾料到战争会来得如此之快,无论是海军较强的阿拉干人还是陆军较强的阿瓦人都以传统模式计算潜在威胁,在他们看来战争动员与物资准备都是从雨季结束后才开始的。11月当莽瑞体的军队抵达卑谬后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卑谬城本身也是缅人聚集的地方,但依然以藩属形式效忠于北方的阿瓦。在经历一个世纪的战乱和对峙后当地的城防也被经营的有模有样,丝毫不输于东面的勃固和马达班港。东吁军队的攻城水平却没有太大提高,葡萄牙人从小型战舰上拿来的鹰炮实在不适合轰击坚固的砖石城墙,以经商为主的穆斯林和亚美尼亚人同样没有现成的攻城技术专家。当东吁人企图用战象的背脊和梯子攻城时只能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守城部队一样可以通过孟加拉和阿瓦获得大量的火器,虽然很多是明朝样式的火门枪与火炮,但并不妨碍在守城时从容释放。莽瑞体只能下令全军展开长期围困,并布置大量警戒兵力。

(三)由于卑谬紧挨着通航条件很好的伊洛瓦底江,所有援军可以非常快速的从南北两头抵达城市。考虑到阿拉干人的海军冠绝缅甸,东吁水军便将主要兵力部署在南侧,大部分陆军则主防北面,时刻等待着强大的阿瓦大军抵达。这样的僵局也就持续5个多月,年4月反东吁的联盟援军开始接近卑谬,其中阿拉干人的军队就沿着伊洛瓦底江北上,但陆军规模非常有限,仅有步兵、骑兵和头战象。但阿拉干的海军规模非常可观,主力是由招募自孟加拉的葡萄牙和穆斯林雇佣兵组成,他们的小型桨帆船战舰在亚洲各地的沿沿岸都有出色战绩,只是因为陆军数量不足让阿拉干人选择放缓前进速度,只是作为战略牵制力量存在。同时阿瓦人的部队由领袖思洪发亲自带队,沿着伊洛瓦底江向南进军,其规模是1.6万步兵、0骑兵和80头战象。他们大都是来自整个上缅甸的封建部队,以村庄为单位构成独立的步骑兵分队,虽然已过巅峰但战力和威望依然冠绝中南半岛西部。在有卑谬和阿拉干盟军存在的情况下他们实际上具有相当的数量优势,莽瑞体也将他们视为对自己围攻城市的最大威胁。东吁开国君主马上做出抉择,首先击败阿瓦人,再转头收拾阿拉干人。他留下水军与必要的围城部队,继而指挥步兵、2骑兵和头战象出击。全军被平均分为三个分队,靠着伊洛瓦底江北上,在寻找到合适的战场后立刻让步兵原地待命,部署好火枪手部队和大炮。

(四)同时派出一支独立的骑兵分队在全军的最前方位置警戒开道,不久东吁军队的前锋就和阿瓦人遭遇,两方骑兵发生短促而激烈的厮杀。面对那些骑着滇马的山地武士时东吁人很快落入下风,对方有着非常丰富的战斗经验,甚至需不时与北方的明军作战。东吁骑兵则相对缺乏锤炼,只能朝着本方主力位置逃窜。思洪发并不清楚莽瑞体已做好准备,将这些溃兵视为重大机会。他下令大部分阿瓦骑兵展开追击,并下令战象和步兵也加速赶上,争取在围攻者组织起有效反抗前就将暴发户对手彻底击败。但不同兵种的速度差异巨大,骑兵很快就和后方的主力出现脱节,更要命的是他们径直冲向三路敌军的射击阵地。随着葡萄牙等雇佣兵部队开火,大量的弹丸射向毫无准备的敌人,缅甸征召兵也使用弓箭作为补充火力将对方几乎全面消灭。于是莽瑞体下令全军立刻进行反攻,三个分队的战象前出引导冲锋,骑兵部队紧随其后,步兵则最后冲上去加强攻势。阿瓦人的战象首先被击溃,他们不仅缺乏主力步兵援助,还在数量上面临以少打多的窘境。在身边的护卫小队被杀死后落单大象就成为对方多兵种围猎对象,不少人只能选择投降,免于被当场屠戮的厄运。最后赶上来的阿瓦步兵主要以弓箭手和持盾投矛兵组成,他们的松散战线被大象撕开缺口,继而又被骑兵冲散,面对更为完整的东吁步兵时也几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五)两翼的征召部队纷纷溃散,留下中路的精锐常备军在拼死抵抗。东吁人的左右两翼也顺势展开包抄,在大象和骑兵的帮助下完成合围。阿瓦人的精锐虽然殊死一搏,但终究因寡不敌众而放弃抵抗。有0多步兵、60头战象和00骑兵沦为俘虏,余下的残军则奔回家乡,完全失去战斗力。但南方的局势却还是不容乐观,面对战斗力很强的阿拉干舰队时东吁海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对方陆续控制多个沿江港口,使得后方变得非常稳固。莽瑞体在恢复围城后又立刻分出兵力应付,这批部队的人数更少一些,包括步兵、骑兵和50头战象。他们悄悄离开原有的营地,迅速抵达位于对岸的巴东关。东吁军队还先后派出5名间谍,以同盟使节的身份去释放假消息,让对方以为自己还在和阿瓦人作战。阿拉干人很快上当,派出陆军加速前进,甩开掩护自己的海军舰队。全军接近巴东关后也误入东吁军队的射击埋伏圈,伏击者在用枪炮大量杀伤敌军后派出骑兵和大象反击,又俘虏0多人,阿拉干人就这样失去拯救卑谬的能力。年4月底莽瑞体向孤立无援的卑谬发出最后通牒,告诉他们已经没有外援可以等待,城内的守军还继续抵抗一些日子,到5月19日才正式投降,城市因此被免于大的屠杀和破坏,地方贵族被送到勃固城软禁。随着卑谬的陷落后莽瑞体已获无可争议的优势。不仅重创两大敌军,还从交通上将两者阻隔,影响彼此间的协同和交流。

妙乌之围

(一)16世纪40年代缅甸东吁王朝开国之君莽瑞体在先后击败下缅甸的勃固王国和上缅甸的阿瓦联盟后发起对西面阿拉干王朝的进攻,相比此前参与缅甸争霸的三股势力,临近孟加拉湾的阿拉干王国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个。虽然他们就和所有的缅甸本土王朝一样信奉佛教,却不可避免的受到来自西面的穆斯林影响。15世纪中期孟加拉苏丹甚至派兵参与其内部纷争,将阿拉干短暂收为自己的附属国,阿拉干君主也因此获得伊斯兰教头衔,并开始更加注重与西方的关系。包括都城妙乌城在内的诸多区域都活跃着大批来自印度各地的商贾,他们的存在也让阿拉干人成为缅甸地区最重视贸易与海军建设的力量,其主要地界所在的若开邦也成为成为能和孟加拉湾媲美的国际贸易集散中心,重要性甚至超过南方的勃固。年缅人的东吁王朝崛起前夜阿拉干王国利用孟加拉的衰落而大举西进,在驱逐原先的本地苏丹后将包括吉大港在内的要地都占据下来,继而通过与穆斯林社团及葡萄牙自由兵团的合作,建立起自己的环孟加拉湾势力。在17世纪的莫卧儿大军抵达前整个印度次大陆东北部都将是阿拉干人的天下,但随着时间进入40年代东部的恶劣局势开始引起阿拉干方面注意,东吁王朝的快速扩张让王国的地缘形势出现迅速恶化。阿拉干人很自然的选择同阿瓦和勃固两国结盟,共同压制这个打破地区旧格局的破坏者,但缅人的过度强势还是让同盟连吃败仗。以至于到年东吁王朝的军队也开始进攻阿拉干本土。

(二)起初包括莽瑞体在内的东吁上层都看不起这个小小的阿拉干王国,在数次同联盟的交战中后者出兵都是最少的,作战意志似乎也不够顽强。加上东吁王朝几乎和所有的周边势力都有矛盾,自然不可能把若开邦视为主要进攻方向。首批入侵阿拉干的军队仅有多人。他们成功越过拱卫西缅甸的阿拉干山脉,进入若开邦沿海的重要港口桑德维,但早有防备的阿拉干人已经出动更多部队进入城市,并用海军舰队支撑起当地的物资供给。随后以少打多的东吁人在大量枪炮前伤亡惨重,守军装备有不少来自北印度和马六甲的火器,完全在火力上压制入侵者。等到另一支东吁军队赶来增援,首批围攻者已几乎全线崩溃。莽瑞体这才发现对方绝非鱼腩,决心以自己已控制的巨大资源优势,彻底干翻这个隔山而据的沿海小邦。在整个年东吁军队一面同北方的阿瓦联盟对峙,一面也不忘为西征而聚集力量。到这年10月莽瑞体的远征军已拥有1.9万名各类步兵、名骑兵和超过千艘的大小舰艇,他们全部是依照缅甸传统由寺庙从所属村庄中召集的,中缅甸的孟人主要担任步兵,上缅甸的前阿瓦领地提供骑兵,而被彻底征服的下缅甸则提供庞大的海军。此外还有居住在勃固的亚美尼亚人和为王朝服务的葡萄牙佣兵给予技术性支持,这让莽瑞体有信心将对手一举荡平。同时阿拉干人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奋力准备,超过2万人的战兵、辅兵和民壮被集中到王国都城妙乌,他们当中既有通过佛教寺庙召集的传统村舍士兵,也有从孟加拉等地赶来的雇佣兵和志愿者。

(三)整个都城周围设有11座新式炮台,用以构建相互拱卫的交叉火力。每座炮台的外侧还有胸墙、壕沟和护城河保护,加上附近原有的天然湖泊形成非常稳固的防御体系。阿拉干海军主力虽然只有5艘小型战舰,但全部由来自马六甲或孟加拉的葡萄牙雇佣军驾驶。他们甚至决定主动出击,在更南面的内格雷斯海角巡弋,准备拦截任何从勃固方向开来的东吁王朝舰队。年10月28日东吁王朝的大军正式分兵杀向阿拉干王国,名陆军继续从原有的路线穿过阿拉干山脉,其余1.5万人则全部从海路绕道而行,这样的兵力配置无疑超出守军预料。葡萄牙佣兵在发现对方的0多艘船只后立刻向北撤到港口城市桑德维,很快东吁舰队在桑德维附近海岸登陆,名陆军也已经从东部山区赶来,随即对这个港口展开封锁与围攻。鉴于前次进攻的惨淡经历,莽瑞体和亲王莽应龙决定从水面入手,因为东吁部队在这个方向上的优势最为巨大。除了艘运送给养的货船外他们手里还有艘大小战舰和艘带有装甲保护的小艇,于是在陆军完全包围之前大批战舰已开始集团涌入当地港口。阿拉干人的雇佣舰队尝试以船头的小鹰炮进行阻击,但却架不住东吁军队的人多势众,只能在重压之下选择突围,任由这座古老的港口被彻底锁死。城里的陆军目睹港口处的战败后立刻弃城北上,让东吁军队收获战争的初胜。莽瑞体也任命来自阿拉干内部的反叛贵族为城市总督,并将这里作为东吁军队的前进基地,在当年的冬季大批补给品就由水路从勃固运抵当地。

(四)年1月完成休整的东吁军队开始北上进攻妙乌,他们发现已经有1.5万名阿拉干陆军(包括战兵和辅兵)分头把守外围的11座炮台,妙乌城本身还有名近卫军和辅助人员负责防御。妙乌的城墙上也有许多高耸而坚固的塔楼,墙外还有三道护城河拱卫,并可以通过运河与任何外围要塞相连。因为水系如此复杂而庞大,所以想切断城市供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针对妙乌的防御布置时莽瑞体也将整个东吁军队分为两股,半数的陆上部队从城市东北面发起进攻,余下人马随着海军从西南方向上长驱直入。由于比较忌惮守军的严密体系,所以在这场围攻战的初期舰队依然被视为突破防御的关键性力量,但若是需要沿着卡拉丹河靠近妙乌就必须攻克位于波基岛上的炮台。非常不巧的是阿拉干人的炮台最初就是为对付葡萄牙海盗而设计的,所以在面对蜂拥而至的东吁战船时丝毫没有给对方以任何破绽,加上残存的海军也把守着河道让对方难以顺流而上。与此同时从东北部进攻的东吁陆军也进展缓慢,由于水网密布和对方的交叉火力让全面进攻显得效率极低,因此除了代价极大的逐个突破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前进。他们在葡萄牙炮兵的掩护下出动大量炮灰工兵填埋护城河与壕沟,再集中优势兵力展开强攻。在此之前他们还必须出动更多士兵去切断堡垒与其他防区的联系,并提供更为可靠的压制火力。为了打破僵局的进攻者只能在1月2日再次分兵,亲王莽应龙下令将将部分陆军从侧翼输送上波基岛,利用水陆夹攻拿下炮台。

(五)但只要阿拉干舰队依然存在的话庞大的东吁海军就不可能从狭窄的水道内快速通过,好在陆军部队在次日形成突破,完全破坏妙乌东面的防御设施,这让东吁军队足以触及阿拉干人的都城外墙。工兵们很快就会挖掘出新的攻城地道,让看似坚固的城墙瞬间坍塌。无奈之下阿拉干人只能采取最为激进的手法,他们主动打开控制城市水库的闸门,将全部的蓄水都倾斜出去。大批毫无准备的东吁士兵被瞬间吞没,他们的的围攻阵地也被汹涌的水流所摧毁,地道被洪荒之力所完全填塞。洪峰过后的城市外围也变为大片泽国,让进攻者很难轻松逾越。作为回应的亲王莽应龙下令葡萄牙炮兵开始连续轰击,但他们带到缅甸的小型隼炮和鹰炮都不足以撼动由花岗岩打造的妙乌外墙,整个围攻战等于彻底陷入停滞。最终东吁军队只能采取其他手段来威逼阿拉干人屈服,在保持对妙乌的包围态势之余出动部队劫掠该国的其他主要城市,但除了收获一些财物和补给品外基本上没有撼动对手的根基。大批难民可以坐船跑到孟加拉湾对面暂避,让莽应龙的恐怖威慑力度被大大降低。同时东部边境的暹罗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让整个东吁王朝的上层都无法坐视不理,加之年的雨季即将来临让庞大军队的供需也面临重大考验。于是在该年的1月底僵持不下的双方选择握手言和,两国君主在承诺收兵之外还相互交换礼物。东吁海军因此得到2艘采用西洋技术制造的小型帆船,算是首次接触到大航海时代的技术动因,之后的近40年里他们都不再向阿拉干山脉以西进攻。

大城府之战

(一)年东吁王朝的缅甸大军从孟加拉海岸败退后撤,但中南半岛的战争却没有立刻停歇,由于王朝本身完全建立在军事征服基础上,所以国王莽瑞体很快就将目标瞄准当时还被叫做暹罗的泰国。当时的暹罗大城王朝刚刚经历内乱,并且向来与缅甸存在纠缠不清的边界问题,加上与缅人是世仇的掸族和泰人是近亲,新的战乱也就一触即发。在从阿拉干王朝撤退的途中莽瑞体得知有暹罗军队进驻存在争议的塔沃伊地区,虽然两个王国之前都没有对当地拥有实际控制,却因为地缘矛盾而逐步剪除彼此间的缓冲区。泰人军队的西进也是为了防御缅人可能的进攻而加强边界防御,但这个举动却给了莽瑞体以开战借口,他非常需要用新的胜利来冲淡自己没能征服阿拉干的阴霾。因此在本人和主力军得以动身前就已经派遣0人的陆军与人的海军向东进行增援,慑于缅甸军队的规模和战斗力优势,暹罗军队很快从新的控制区内撤出。但莽瑞体却在此事上不依不饶,并积极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军事打击活动。他用一年时间巩固内政,并花费大量时间和物力准备粮草、武器和其他补给品,到年已经让缅甸足以支撑起12万人的远征军规模。迫不及待的缅甸国王立刻在秋季宣布开战,并制定出一举消灭大城王朝的计划,如果能够成功实施那么许多泰人封建主将在得以反应前就发现自己的王城陷落。

(二)10月14日缅甸人从他们集结的南部滨海城市马尔塔班出发,他们就和往常一样选择利用下缅甸勃固地区的海运力量积极物资,并使用中南半岛上密布的水网系统进行远距离行军。由于暹罗北部的开发程度一直较低,所以没有足够面积的农垦区支撑大型城市,任何实力充足的军队都可以顺流攻击那些紧要的关卡和设防城镇。当全军必须渡河时则分为几路同时进行,防止遭到对手可能的集中堵截。由于军中有0多骑兵、48头大象,所以行军进程并不轻松。数千海军士兵与至少40艘各类船只也有不少需要用人力在河流间拖拽,只是因为缺乏重型火炮,他们的东征速度才没有受到太大延缓。莽瑞体还特意将全军分为三个分队,平均向前-中-后各军都部署4万人的兵力,以便更加灵活地应对敌军反击。大部分重型辎重则尽量以船只运输,余下重要部分才依靠畜力和苦工的脊梁。他自己还需要带着非常庞大的私人扈从队伍,在前线各处展现强势君主所应有的排场和体面。那些属于皇室个人的大象也都有专门的木筏护送渡河,免得绕道浅滩进行泅渡。通过之前和各类掸人武装的交锋让莽瑞体预感将面对的敌人不会太过坚韧,沿途有很多中小城镇也因为觉得抵抗无望而直接投降进一步助涨缅甸君臣们的信心,但暹罗方面的策略其实在于不断拉长东吁王朝的物资供给线,准备在最合适的位置才组织部队进行决战。

(三)加上他们原本以为战争在年就宣告结束,所以对这场大战没有多少应急准备,很多兵源还需要从四方的封建领和寺庙管辖区赶来集中。作为补救措施的他们也尽可能的在敌军抵达前疏散本地居民,不让他们落入缅人之手。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与追逐后莽瑞体的军队也逐渐逼近对方王都——大城府,作为14世纪才出现新城市的大城府是当时泰国湾沿岸的最大贸易中心,利用海洋与河流的帮助直接连通着远方的马六甲海峡和云贵高原。因此当地同样是可以集中大量的物资的军队驻地,丝毫不害怕遭到长期围攻或突然袭击,这也是国王玛哈-查克拉帕特坚持在本方腹地才迎战的重要原因。等到莽瑞体的先头部队靠近大城府的外围平原后完成初步集结泰人军队终于倾巢而出,查克拉帕特的军队规模在6万人左右,但大部分被派驻大城府内据守,他本人只率领1/的力量进行试探性的野战。根据传统的中南半岛战争习俗一支步兵先遣队被作为诱饵被部署在全军的前方,他们的任务是同缅人的部队交手,并随时准备在败局中充当可牺牲的弃子。至于集中战象、骑兵和精锐武士的主力又以两个单独分队位于前军的侧后方,预备对敌方的进行钳形攻势。国王自己也亲自出马,带着王子、皇后和公主到战场上鼓舞士气。莽瑞体的计划与之大致类似,只是因为军队规模超出许多,所以仅先头分队就足以被暹罗人判定为主力军。

(四)在数千步兵组成的诱饵先锋队中包括有苏雷亚斯指挥的名葡萄牙雇佣军,他们的火绳枪和小型鹰炮都是当地野战环境下的最强火力,一些本地武士的高级护卫也学会使用火枪,但绝大部分人还是要依靠长矛和弓箭作战。20头战象和名骑兵被部署于左右两翼,并同样得千名步兵支持,他们将会在前方部队陷入胶着时进行恰到好处的两翼合围。为了尽可能吸引对方注意的缅甸国王自己也乘坐战象指挥,并处于中军后方的位置。战斗很快以双方的火力投射拉开序幕,规模更大的缅甸前军很快就压制充当诱饵的暹罗步兵,后者要面对葡萄牙枪炮和弓箭的密集投射。眼看对方军队不断前进的查克拉帕特下令两翼进行展开包夹,但当他们刚刚开始收割就陷入重围的缅甸人,发现自己已经被莽瑞体的其余分队完成反围困。此时自己的中军已经被火器和武士冲锋所撕碎,两翼骑兵也根本不是来自上缅甸的阿瓦人对手,暹罗国王只能下令全军后撤,并为拖延时间而接受对方普通贵族的战象单挑邀请。根据中南半岛的贵族传统任何国王逃避对方的战象挑战邀请就会被视为是怯懦的软蛋,但这个习惯法的前提是双方地位对等,也就是说除东吁王朝的莽瑞体外没有其他人有资格同查克拉帕特进行单挑。

(五)缅甸将领居然违反约定俗成的传统,更可能只是出于对暹罗国王的一种侮辱。但为了给麾下军队以足够时间撤离,后者还是欣然接受挑战。只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让大象很快因为受到惊吓而失控。王后苏丽约泰为了保护夫君下令象夫驱使自己的坐骑冲到前面,挡在国王与敌方将领之间,随后这位女贵族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又同缅甸人爆发激烈的象背战斗。对方因看到来者身穿男性盔甲而没有迟疑,用手里的长矛将其心脏刺穿,同时也重创穿戎装陪伴母亲出征的暹罗公主。目睹此情此景的拉姆苏安王子和马林王子立刻也上前加入混战,并引导周围的步兵一起奋力反击。在暂时阻挡缅甸军队的攻势后确保国王安全离开,也为不少部队撤回都城争取到时间,但更多充当诱饵的普通步兵还是在东吁大军的追杀下被消灭殆尽。年1月完成短暂休整的缅甸军队抵达暹罗首都——大城府,面对这座四面都河道拱卫的坚城时国王再次下令全军分三组进行围攻作战,但莽瑞体很快发现自己还是低估暹罗人战备状况。大量装有小型火器的暹罗船只已经密布在城市周围的各条河道中,阻挡着任何可能靠近的敌军,也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让缅甸军队在实际上无法切断大城府的对外联系和运输补给,所以除了直接强攻外很难靠饥饿迫使守军就犯。苏雷亚斯的雇佣兵团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只将小型火炮带入缅甸,无法有效破坏大城府的坚固城墙。

(六)守军却同样有一支以佩雷拉为首的佣兵部队装备着从马六甲带来的大型火炮,通过部署在城头的炮位足以用更远射程解决击败缅甸军队里的更小型号。鉴于围困和强攻都没有效果,莽瑞体决定向佩雷拉的小型炮兵部队行贿,但后者不仅拒绝报价,甚至回敬以蔑视的嘲笑。城中的泰人也很快知道消息,主动打开门进行嘲讽,要缅甸国王亲自把钱送上门来。但他们自己也非常清楚如果战争继续拖延下去,有效的水路补给还是无法解决全部城市所需,于是查克拉帕特国王便向驻守北部的总督女婿求援,让对方将完成集结的地方军带往南方。这招也正中缅甸人的痛处,他们的士兵已经因为长期驻扎一地而爆发传染疾病,战事的时间延长更让补给品即将耗尽,当莽瑞体得知有更多暹罗军队赶来后便无奈地宣布结束围攻与撤军。年2月损兵折将的缅甸军队开始向西返回本土,考虑到沿途的补给问题的莽瑞体不得不选择一条更靠北方的线路,避开先前已被麾下士兵蹂躏过的南方各地。沿途的大量泰人武装都不愿意放过任何袭击落单敌军的机会,因此在这趟回程中东吁王朝的损失比之前的正面进攻更大。在途径位于两国边境的美索镇时莽瑞体下令展开围攻,以便为自己的远征捞得一些功绩,但守军在一些葡萄牙佣兵帮助下再次以大炮挫败他们,同时由两位王子率领的追兵也一直跟随在缅甸人的队伍后面。

(七)暹罗君臣得出结论只有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才能重创野心勃勃的对手,但东吁王朝的军事水平还是在那个时代更胜一筹,他们在通往美索镇的半路上设置大量伏兵,将急于为边境重镇解围的泰人击溃,两位王子也在伏击圈中成为俘虏。既然大家都无法通过军事手段解决问题,正式的和平谈判便在缅甸和泰国之间展开。查克拉帕特首先向莽瑞体赠送私人礼物,并以国家名义将手中最好的2头战象送给东吁王朝。好战的缅甸君主也将包括王子在内的大部分俘虏释放,并带领全部人马退出边界。但在他的要求下暹罗人每年还要向自己进贡0头大象,并缴纳一笔象征性的钱款,以至于在后世的缅甸人始终觉得自己其实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若是参考他们的当初战略目标显然是自己在邻国境内遭遇失败。-49年之间的战争只是缅甸与泰国长期交恶史的开端,但因为策略得当让大城王朝暂时逼退对手,并让莽瑞体在短暂的余生中都陷入消沉。这位好战之主在东西两头都遭遇扩张瓶颈,因此开始沉迷于葡萄牙酿酒师带来的微醺快感。之后的1年里缅甸与暹罗都将保持脆弱的和平,直到年莽瑞体的继承者莽应龙才再次发动入侵战争,并险些将整个泰国都彻底兼并下来。

马达班湾海战

(一)年葡萄牙王位的控制权已不可逆地落入西班牙之手,这不仅意味着欧洲本土的有限资源将直接为马德里宫廷的大陆争霸买单,同时也让许多散落海外的殖民据点必须更加依靠自身努力来维持既得平衡。早在之前的大半个世纪内葡萄牙人与缅甸王国的关系都较为密切,虽然在东吁王朝和缅人崛起的过程中他们曾经在下缅甸的勃固有过短暂冲突,但最后还能意识到彼此的相安无事更加有利于大家都得利的双赢模式,因此总有葡萄牙佣兵为钱而去往缅甸军队服役并提供炮兵技艺,乃至莽应龙本人的继位和复国战争都离不开少量欧洲军事顾问的帮助。但只要东吁王朝的扩张模式不能消停,双方之间的矛盾也就迟早暴露出来,只是在这段关系的急转直下开始后大家还只是在属于第三方的锡兰有过间接对立,直到莽应龙达到个人权势的顶峰才再度将敌对目光投向对方。例如缅人即将重新攻打的阿拉干王朝就更为广泛的雇佣欧洲水兵来充当海军精锐,而葡萄牙人在印度的反穆斯林战争也难免会波及到定期出航的东吁宫廷商船。虽然他们总是人数稀少,武备更是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总能给藐视自己的人以最意外的回应。当船长贡卡洛-瓦兹率领的小型编队横渡安达曼海时已被当局赋予相当艰巨而复杂的既定任务,主旨当然是要求缅甸人释放先前扣押的1艘商船和所有俘虏,同时又不能过度刺激对方与自己彻底决裂。

(二)也就是说任务的每个层面都存在相互矛盾,很难用单一手法得到彻底执行,相反完成新一轮动员集结的东吁王朝军队却时刻准备着用海军猎杀自己所能遇到的所有欧洲船只。尽管总计多艘的船只数量不免夸张失实,却也是莽应龙举国战争体制的浓厚缩影。贡卡洛的部下却不足百人,只能操作2艘中型的加利奥特快速帆船和1艘更小的福斯特桨帆船,即便对自己的技术优势充满信心也不可能对模糊情报的内容有任何大意。在这年10月1日的凌晨贡卡洛的小型船队已望见缅甸海岸,同时也发现密密麻麻的停泊战舰。后者自然会很快也望见这些不请自来的对手,并已获得优先攻略新目标的国王号令,随即便将16艘适宜出海追击的船只开出河口,并配置手头能找到的最好武器。除少数负责指挥与监视的中缅甸军官外大部分水手和技术人员都来自下缅甸的前勃固王国,这些人不仅是长期靠海维生的行家,更有着大量同西方来客接触的实践经验,加之船体更大且可以使用更多划桨,所以在绝对冲刺速度方面也优于葡萄牙小船。无可奈何的贡卡洛则只能下令后撤,并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逐步完成战术包抄。缅甸习惯于用陆军技巧指导水面战思维,在这样的思维模式影响下舰队指挥官的部署的套路往往就是本国陆军常规技巧的复刻,东吁王朝的强大陆战力量就总是习惯于延伸两翼形成合围态势,再用中央后侧的总预备队负责压阵。

(三)所以贡卡洛也注意到自己的左翼有6艘快速桨帆船活动,另一侧的右翼还有5艘船只协同,剩下的5艘也保持着形影不离态势,仅仅是在距离上略微靠后。本着拼死一搏的心态的他决定利用内线优势发挥己方划桨手的素质优势,对分成三队的缅甸船只进行逐个击破,于是艘葡萄牙武装小船被下令立刻左转,径直冲向数量最多的缅甸左翼分队,在对方躲闪不及的情况下用安装在船艏的火炮进行密集轰击。由于这个行动出乎所有人预料,东吁王朝的船只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有艘靠内侧的船只被迅速重创,直接失去继续改变局势的能力。葡萄牙人则在本方炮手的填充空档,勇敢地向另外艘敌船发动跳帮袭击,先是以小口径火炮洗礼对方船体,随后再用成捆的火药罐开路,直至需要贵族军官带领大头兵们蜂拥而上。在不长的短兵相接过后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勃固船员也就被屠戮殆尽,此后贡卡洛又让所有成员回到原船,继续对另外1组缅甸船只发难。他们依然通过短距冲锋逼近对手侧翼,发挥己方船头的全部火力优势,虽然有几艘缅甸船只已完成转向,却无法阻挡葡萄牙水兵的疯狂跳帮袭击。部分船员的迅速阵亡也意味着其中几艘船将暂时不具备再战能力,余下人则更是只有象征性反抗便乖乖将余下船只也都拱手相让。

(四)真正的考验还是来自尚未参战的东吁王朝右翼,在目睹前2队同伴的迅速落败后他们及时调整船头方向,以免火力薄弱的侧翼遭到致命摧残。但因为急于找回优势地位的缅甸水兵还是过早地发射大部分枪炮武器,却根本没能力做到中距离的准确命中,相反葡萄牙人却将占领船只上的弹药搬运回本舰使用,不紧不慢地隐忍到近距离才再次策动齐射。随后利用对方被瞬间打懵的窗口期毫不犹豫的实施第三次跳帮冲锋,最终将势在必得的16艘敌舰全部制服。此时更多质量更差的缅甸战舰开始从河口冲出,以巨大的数量优势压迫艘葡萄牙小船。贡卡洛明智地选择退让,并始终督促划桨手们保持行动速率,确保对方在天黑前都无法追上自己。随后利用突然降临的风向,向西逃到对自己更加友好的阿拉干王国休整。他和自己的部下在那里受到热烈欢迎,并准备在完成任务前都留在孟加拉湾静观其变。第二年莽应龙的死讯突然传来,预示着双方关系的重大变局,由于继任者需要应付其他战线上的棘手问题,所以决定软化同葡萄牙人的紧张关系,在将扣押商船的责任都甩锅到穆斯林商团头上后才连人带船地释放全部俘虏。当然对阿拉干王国的入侵行动也就只能不了了之,多年来的喊打喊杀模式已经让整个缅甸都感到身心俱疲,马达班湾海战的失利不过是莽应龙所能获得的最好结局。与其说是参战双方的技术与训练水准差异在左右局势进展,倒不如是东吁王朝过度扩张的进程已达极限。

沙廉围攻战

(一)起初的沙廉不过是15世纪才冒头的小型港口,大部分由孟加拉湾东进的商人都会选择在西面的阿拉干城驻足,而从马六甲北上的船只也经常是直接去往规模甚大的勃固城。因此沙廉的战略意义实则较为有限,主要支撑上述两口岸间的短波航运,直到西方人探索完整片海岸也不会觉得这里有多少开发价值。但在扎根本土的航海国家阿拉干看来沙廉就是他们从西海岸转进东方的桥头堡,虽然有盛极一时的勃固王朝和东吁王朝存在,他们还是耐心地熬到两者皆陷入混乱,然后才尝试派兵予以占领。由于其海军的近代化升级仰仗西方殖民者帮助,所以负责进攻和控制当地的重任也主要由小股葡萄牙人承担,他们的领袖菲利浦·德·布里托也就摇身一变为国王册封的本地封建领主。后者也对局势加以利用,派人向果阿的印度总督和欧洲本土的西班牙王室邀功,进而获得“缅甸副王”的虚衔。然而菲利普的野望在相当程度上要依靠发展经贸和本土居民支持,由于体积的因素让沙廉虽然在16世纪发展迅猛,却始终不被果阿和马六甲的葡萄牙人所看好,重要性甚至不如边上的孟加拉小岛松迪布。因此空有双重身份的菲利普就很难招募到足够人手,也无法为翻新城防和铸造大炮而筹措资金,甚至为单纯地追求航运利润拆除许多小型战舰上的武器。作为补充机制还要大量任用缅甸南部的勃固居民,利用他们对外省入侵者的积怨反过来支持自己的独立体系,但也不可避免的与老雇主阿拉干王国翻脸,并时不时去招惹退往北方的东吁王朝残部。

(二)其结果自然是遭到双方的敌视,并且让沙廉在短时间内成为多次军事冲突的焦点。年春季四处招蜂惹蝶的菲利普终于为自己迎来阿那毕隆号称多达12万的大军和多艘战船,沙廉的守军数量是0名葡萄牙人、混血葡萄牙人、印度人和个勃固土兵。更为不幸的是葡萄牙人在松迪布岛的社区无力派兵支援,从果阿出发的舰队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最后连授命去吉大港采购火药的人也携款潜逃,从而预示着小小沙廉的最终命运。讽刺的是前来进攻城市的缅甸军队其实也没有多少围攻战经验,尽管早在1世纪的蒲甘王朝阶段,当地已有规模宏大的砖石结构城墙,但更多中小市镇的防御水准依然非常堪忧。活跃在内战中的封建领主更乐于在不利局面下撤退入丛林深处,导致很多地方的护墙都以木头或竹子应付,因此即便有马达班和勃固之类的中心城市,也不妨碍进攻方以长期围困的手段逼迫守军就范。东吁王朝虽在16世纪已大量使用葡萄牙武器,但基本都是火绳枪和用于杀伤步兵的小型猎鹰炮,等到自己的帝国分崩离析后也就失去维护大口径武器的能力。而沙廉的城墙尽管不符合欧式要塞标准,却也由大段的砖石构筑,自然不容易被土法轻易搞定。当年2月19日阿那毕隆正式下令包围沙廉,并惊喜地发现对方的火力不足。由于菲利普考虑到城中储备不足,让士兵不要使用火炮,而将火药全部分配给枪械使用。

(三)恰逢有1艘小型的福斯特桨帆船从孟加拉抵达当地,被群起围攻的缅甸舰队俘虏,上面的那门猎鹰炮也就成为东吁军队的惟一远程火器。虽然火力远不足以轰开城墙,却对不敢开炮的守军造成很大心理冲击。他们只能将找到的金属加热融化,配合滚烫的开水一同对抗那些攻城蚁附。当月底菲利普又尝试派仅有的艘福斯塔船去突破海面封锁,然而只在船头安放1门火炮的小船根本架不住几十倍于自己的缅甸战舰围攻,任务属性也决定他们必须留在特定区域缅甸缠斗,而无法像很多遭遇类似困境的同胞那样突出重围。结果有2艘船在艰苦的激战后撤回设防港口,另1艘船的成员则因无力回天而被全部杀死。上面的那门猎鹰炮也落入东吁军队之手,反过来成为轰击沙廉城头的利器。20天后一支来自阿拉干王国的舰队抵达沙廉外海,尽管先前因菲利普的背叛而与之兵戎相见,但他们却更担心东吁王朝的再起成为更大威胁。但这批援军也不可能为对方倾尽全力,深怕折损自己赖以安身立命的水面力量。加之国王已经同新来的荷兰人达成合作协议,对沙廉城的命运自然不再重点关切。当意识到缅甸船只的数量过于庞大后就只能在轻描淡写地发炮后撤退,他们的离开实际上也断送沙廉守军获胜的最后希望,而志在必得的东吁士兵也正忙于布置自己的最后一击。到了年的4月阿那毕隆的工兵已成功在沙廉城下挖掘大段地道,在足够的火药陆续到位后摧毁数段城墙的地基。

(四)由于守军整日忙于应付庞大的攀爬者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细微变化,尤其是帮助守城的勃固本地人对此类进攻手段毫无概念,还在城墙被突破的那一刻彻底溃散。剩下的葡萄牙士兵还多次从缺口杀出,向源源不断涌入的缅甸人发起绝命反击。但三次效果显著的暂时胜利换来的只是更多敌军的又一轮冲锋,自知无力回天的菲利普只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向命运屈服,按照葡萄牙一方的说法,吁王朝的军队因战斗损伤、疾病蔓延和后勤困难而损失达万多人,菲利普的守军也阵亡50名葡萄牙士兵和0个勃固本地人,但自己和属下的悲惨遭遇不过是刚刚开始。根据阿那毕隆的亲自指示这位堪称传奇的佣兵队长被处以刺刑,被cz木杆上慢慢断气,妻子也因拒绝成为国王的妾室,在被bq大腿的皮肤后卖为奴隶。大部分葡萄牙俘虏则被集体发配到上缅甸山区,成为君主圈养的军事奴隶和炮兵村落,至于名本地的孟族俘虏也被直接卖为奴隶来抵充军费开支。在阿那毕隆这样的典型东吁君主看来占领沙廉不仅是解决一个海岸线上的小小麻烦,更是确保自己对整个下缅甸孟族人的长期压制。后者虽然早已为自己的先祖所征服,却屡屡在王朝力量衰退时复国,加上沿海平原有不错的农业收入和巨额贸易税收更让需要长期维持战争体制的他们不能轻易松手,这次胜利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各本土帝国反攻浪潮。

丹那沙林河之战

(一)早在年数万缅甸士兵包围并攻克南部海港沙廉,从而彻底占领下缅甸的勃固地区,并将原本控制城市的葡萄牙佣兵队长菲利普(菲利浦·德·布里托)处死。这场胜利也给了阿那毕隆以巨大信心,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必担心西方佣兵团体的阻碍,也有能力将势力范围继续往东南方向拓展。于是就率军进入马来半岛西北端的孟邦,逼迫先前与菲利普联盟的马达班城降服,并准备继续向暹罗的西部海域摸索。不过沙廉暹罗与菲利普的惨死并不意味着葡萄牙人的就此后退,当东吁舰队的22艘战舰逼近马达班城会就遇到5艘晚到一步的加利奥特帆船,前者接到的命令是逼迫当地封建主将葡萄牙移民全部杀死,后者则从果阿和马六甲两地赶来救援菲利普。东吁海军也缴获并用上4艘加利奥特快速帆船,但以队长迭戈为首的葡萄牙船队也非常明确,将主要的火力和攻击对象都限定在那4艘船上。通过主动接近对手的方式发起短促和迅猛的跳帮作战,最后靠着单兵格斗技巧优势与板甲防护的优异性能逐个占领4艘帆船,并逼迫余下的缅甸舰队都逃入沿海河口躲避。当然这场遭遇战还不足以动摇阿那毕隆的自信,他的陆军还是从容占领孟邦,并让葡萄牙人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去重新夺回沙廉。后者即便获得西面的阿拉干国王支持,也不愿再回缅甸去遭遇数万大兵的围困。

(二)东吁王朝也继续扩张自己的舰队规模,准备向着马来半岛更进一步。这次远征将由国王的兄弟挂帅指挥,并有号称多达4万的士兵和艘大小船只协助,目标却仅仅是位于半岛西海岸的小邦——丹那沙林。4年1月重整旗鼓的缅甸舰队开始浮海抵达马来半岛西北,让丹那沙林的小国君主感到万分恐惧,除了向当时的宗主暹罗求援外还不忘动员居住在城里的40名葡萄牙冒险家来帮助自己守城。鉴于此前缅甸君主对自己同胞的态度,身为指挥官的雷贝洛便同意参加战斗,并拿出手里仅有的4艘加利奥特轻型帆船。由于这种小船可以混合使用风帆和划桨动力,所以很适合在孟加拉湾的浅水区域活动,加之通常只配备1-门轻型火炮,所以只用很少的人员便可完成操作。雷贝洛也为每艘船都平均分配10名士兵,并给他们再配备15名黑人或马来奴隶进行辅助。很快东吁王朝的缅甸舰队就蜂拥进入丹那沙林河,准备从水路切断城市的主要外部联系。雷贝洛也没有主动出海开辟新的战场,而是选择到河道的最狭窄位置设防,尽最大可能地抵消敌军数量优势。后者则由于不熟悉当地水系的具体情况,对可能存在的埋伏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三)过于漫长的河道又让整支舰队被自然拉长成曲折纵队,很快就变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众多脆弱个体,直到发现眼前有葡萄牙船只浮现才在受到惊吓后匆忙发射所有枪炮。第一次开火就命中队长雷贝洛船上的十字架,让饱受坏消息影响的属下都忧心忡忡。但作为资深的探险家和佣兵,所有人还是本能地展开猛烈回击,并将看似不足的火力发挥出最佳效应。由于战场河道的空间非常有限,东吁方面的船只必须分批按秩序推进,否则就会前后拥堵,相互限制对方移动。又因为考虑到战斗需求将配备枪炮和水兵的舰船都集中部署在前端,使得后方的运输分队近乎沦为鸡肋。缅甸军队的枪炮全都由早年的葡萄牙佣兵带入,是用于近距离冲突的小型口径,根本不能支撑新手的垮射需求。也就是说当前排同伴陷入苦战,后面的友军甚至很难进行有效支援。对面的葡萄牙人则根本不存在类似问题,只需要考虑弹药储备和破坏效果,从容选择射击敌船的哪个部分即可,结果这场发生在丹那沙林河的水战就让守军获得类似温泉关和虎牢关的极佳防御态势。在看到对方船只为逆流航行而降下风帆后雷贝洛就下令4艘船上的属下都将火力集中到吃水线附近,那里正是缅甸划桨奴的工作区域也是当地战舰的结构薄弱之处。

(四)葡萄牙人对准这里下狠手,很快就造成首批东吁舰船的动力瘫痪,而他们的后排同僚还没法及时上前接替位置。更要命的是不知前方战况的运输船队还在继续向前推搡,由于整个纵队的距离太多分散让命令传达和情况反馈的速率都大打折扣,随之而来的彻底混乱便无法避免。最终缅甸人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从丹那沙林河上前进,盲目硬闯的后果将是全军被彻底打散,于是在抛弃前排的受损着火船只后慢慢悠悠的沿原路倒退回海上。按照葡萄牙人自己的吹嘘缅甸人付出0人伤亡的惨重代价,此后东吁舰队又在河口位置停泊数天进行休整。由于不清楚敌人实际数量,担心葡萄牙帆船会跑到广阔水域发起追击,甚至派人用树桩和铁链堵住出海口,一直到大部分运输船都起航返回勃固才从马来海岸撤离。缅甸的沿海南下战略因这次失败而错过最佳时机,往后的他们就必须直面准备好的暹罗军队,从而让每一寸推进都变得举步维艰,原本稍有起色的海上扩张也因此受到巨大影响。东吁王朝的统治阶级自然更加仇视葡萄牙人,开始在稍后欢迎新抵达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但无论如何运作让他们的帝国版图都很难有进一步的大规模扩展。

阿拉干海战

(一)17世纪初的孟加拉湾是一个四方竞相争夺的财富聚宝盆,除了印度洋和太平洋这两大水域间的国际航运外恒河平原与中南半岛的丰富物产也催生出大量交换需求,因此不仅地方邦国乐于雄霸该地,海陆两头的任何强权也都想要将之纳入自身体系。但位于当代缅甸西部的阿拉干王国就可以说是各方势力中的一股清流,由于夹在印度次大陆和缅甸腹地之间,阿拉干王国自建立开始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们经常与周遭的东方邻居缺乏共通语言,又不会为争夺土地而圈养太多常备部队,但却乐于吸纳印度、南洋和穆斯林商团,用海运维持自己的一片天空。反过来也容易对阿瓦联盟、东吁王朝与莫卧儿帝国这样的陆上霸王保持警惕,并尝试与外来的葡萄牙探险队维持合作关系,该国君主甚至花费几代人时间学习如何掌握先进的欧洲军事技术。然而政治家没有永远的朋友,依赖特定产业的国家也不会存在永恒盟友。当意识到葡萄牙定居点的数量越来越多后阿拉干人自己的孟加拉湾控制权就要遭到无情稀释,于是在缅人东吁王朝的衰落期内双方的关系就变得急转直下,曾是重要商业据点的松迪布岛就因位于梅克纳河的出海口而遭过阿拉干军队围攻。虽然东吁王朝的忽然复兴短暂叫停这轮对抗,却很快又因沙廉城的最终陷落而继续推进,以至于连恒河下游的其他基地也处境艰难。由于具备西式帆船的建造技术又大量装备火绳枪与轻型火炮,让本土军队与西方殖民团间的差距较过大为缩减。

(二)5年9月一支匆匆组建的船队从果阿赶往孟加拉湾,由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四处出击,阿拉干人已更加倾向于同新来者缔结贸易同盟。尽管同时期的锡兰与波斯湾局势同样紧急,但葡属印度总督区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尝试加强恒河三角洲的水上防御。弗朗西斯科-德-梅内塞斯被任命为舰队指挥官,并配备有14艘适合在当地活动的加利奥特快速帆船。但他的上司却是个拥有更多想法的野心家,期望能有有限的兵力直接拿下整个王国,这也意味着不足千人的他们必须同数万本地士兵进行对抗。10月日葡萄牙舰队终于绕过科摩林角抵达遥远的阿拉干海岸,梅内塞斯首先让1艘战舰到最近的松迪布岛通报情况,自己则率领余下的1艘船立刻冲入加拉单河水域,但这种单纯追求突袭效果的行动还是因缺乏可靠的领航员而变得异常迟缓。除了麾下多名船长的质疑外前出到上游侦查的小分队也被阿拉干守军发现,虽然单艘加利奥特帆船的火力足以击溃一整群小艇,但还是因遭遇搁浅而暂时退出战斗,葡萄牙人的行动也因此被完全暴露。仅仅2天时间规模庞大的阿拉干海军便倾巢出动,用几十艘形制类似的小船堵住航道,同时还拖拽带1艘荷兰盟友的双杆帆船,上面安装有近20门火炮,堪称欧洲突袭者们的强悍对手。此时梅内塞斯的兵力已缩减到12艘加利奥特单杆帆船,并且因河道内的空间有限而只能采取舰艏迎敌模式,本着多年来在亚洲水域建立的自信决定立刻摧毁这批拦路虎。

(三)其中的4艘帆船还因盲目乐观而冲锋过于靠前,并因此遭到阿拉干方面的迎头痛击。此时的葡萄牙人才真正看清对方士兵不少拥有和自己手里类似的欧式枪械,有人还穿戴着完整胸甲,当大量火药制造的浓烟笼罩各船时连续不断的枪炮射击也没有出现停滞。尽管许多土著船员在近距离对轰中被迅速撂倒,但他们也成功打死包括4名船长在内的许多葡萄牙士兵。更为糟糕的是潮汐作用将整个战场逐步推向上游,这让身陷重围的4艘加利奥特几乎难以脱身逃离,而在外面干着急的友军也不能同时赶来支援。其中1艘船还因为迷失方向而误入支流水系,船员在稍后遭数目更多的阿拉干陆军围攻,全部被杀死在那里。另外艘船则成功加入战场却无法为内圈的同伴增添任何实质性帮助,若非那艘荷兰双杆帆船因航道拥挤而无法上前,突袭者们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但上面的荷兰船员还是参加了战斗,以身作则的指导土兵如何从容射击并坚守阵地,直到有多艘船被葡萄牙人丢置的炸药桶点燃,阿拉干人才稍稍表现出后退倾向。梅内塞斯也借着下午的退潮机会带着残部从包围圈中成功逃离,一个月后重整旗鼓的葡萄牙舰队再次驶入加拉单河,经历前次的惨痛失败后梅内塞斯带着余下的1艘船航行到孟加拉湾北部,在松迪布岛的移民社区内进行休整。也是在那里他们获得由岛上殖民者组建的援助部队,首领迪阿麾下拥有1艘装载16门炮的大型加利奥特帆船,并可以获得20艘小型桨帆船与50艘交通小艇的有力支持。

(四)更为重要的是由于长期在孟加拉水域活动,他的阵中不乏熟悉本地水道的仆从和领航员,这些人的鼎力协助让征服阿拉干的计划再次有了起色,更让以为风波已经平息的阿拉干人大惊失色。11月18日两位葡萄牙指挥官将手中的船只平均分配,确保每个分队都有7艘加利奥特单杆帆船、10艘福斯特小型桨帆船和20艘小艇。所需面对的阿拉干舰队虽缺乏准备,但规模却也比前次遭遇时更为庞大,由于从未料到第二场交锋会突然而至,阿拉干人将整个船队都保持静态防御模式,其中的最大依靠无疑是1艘荷兰人驾驶的盖伦帆船和那艘前次就险些出场的双杆帆船,两翼则是艘仿制葡萄牙风格的单杆快船。它们全部被绳索拴在一起,彼此间还安插有00艘同样由欧洲人传入的小型桨帆船,在这道蔚为壮观的浮动堡垒防线背后还有近千艘小艇用于调度兵力和信息传递。最后才是构筑在滩头的多处炮台,对前面的舰队实施火力支援。梅内塞斯只能让所有战船都以单纵队模式前进,利用涨潮的河水在炮兵射程外快速机动,当两个分队都驶过敌军阵线的中心位置后又开始借退潮的流量调转方向,突然呈90度冲向对方。最后在阿拉干与荷兰联军的诧异目光中,再次将船体调整为原来的反方向,并用全部的侧翼火力向对方发起猛烈轰击。虽然守军有在锚地前安插大量的阻拦木桩,却也无法让自家的舰船去及时调整迎战位置。结果无论作战单位来自荷兰还是本地,装备何种数量口径的武器都只能以船艏的那部分进行还击。

(五)滩头上的炮台则更为尴尬,既不能打到太远距离上的目标,也在两军距离过近后又失去射击视角。结果葡萄牙舰队就贴着木桩位置漂流,不管不顾的对经过目标实施轮番打击。尽管没时间击沉敌船,更不可能发起跳帮争夺,还是大量杀伤着失去意志的守军士兵。许多阿拉干人纷纷利用通向滩头的木桥撤离,却遭本国君主派来的督战队砍杀。但无论插有tl的长杆数量多少,还是挡不住逃兵们的求生之路,直到对方全都成功回到下游位置才陆陆续续回到先前的岗位。为了进行快速反击的他们又用小型桨帆船将那艘荷兰双杆战舰拖拽出来,借助顺流而下的优势加速前行。葡萄牙舰队很快找到应对方法,将全部火力集中在小船身上,从而切断荷兰战舰的大部分动力。后者也出于恐惧被剩余的阿拉干人拖往附近浅滩抛锚,但这些努力还是收获相当效果,不仅打死冲在前排指挥的梅内塞斯,也让接过指挥权的迪阿感到无力攻克阿拉干城,于是率领余部撤出加拉单河。随着这次海战的结束,阿拉干与葡萄牙人的关系也降至冰点,他们最大的损失还在于人力,但返回松迪布岛的对手则在这方面存在更多困难。迪阿曾希望远征队能留下帮自己防御殖民社区,友军却必须赶回果阿向上级复命,于是这个位于孟加拉湾的小岛据点便在6年初遭无奈放弃,对于当初还想鲸吞整个王国的总督来说这样的成果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性结局。

吉大港之围

(一)年奥朗则布在惨烈的继承人战争中获胜,提前登基为印度莫卧儿帝国的皇帝。由于意识到自己的江山正处于缓慢衰退阶段,便像之前的历代君主那样开启扩张模式,准备用以外冲突掩盖剧烈的内部矛盾。次大陆上的许多偏远角落都因此遭殃,其中就包括远在孟加拉湾东部的吉大港。作为孟加拉水域的优质港口,早期的吉大港在1-2世纪便已建立,并因长期繁荣而获得托勒密和玄奘等外国观察家的赞誉。由于北面就是恒河与雅鲁藏布江水域,南方又直通马六甲海峡,所以是四方商贾云集的航运中心。即便没有强势的帝国为其背书,也不妨碍这座城市在千年的动荡中独善其身。稍后抵达的波斯或阿拉伯商人更是将吉大港视为要重点经营的据点,进而将伊斯兰教的影响力维系至当代,最终在14-15世纪间形成孟加拉苏丹国,一度成为左右地区局势的关键性因素。16世纪原先的孟加拉政治力量式微,逐步沦为周遭势力的争夺对象,于是葡萄牙人在该世纪初由海上抵达,获准建立武装商站和移民社区。接着又是曾依附孟加拉苏丹国的阿拉干王国崛起,反客为主的占领吉大港,最后还有从北印度杀来的莫卧儿帝国,不断顺着恒河拓展自己的殖民据点。虽然靠着时局变化和地理因素阻隔让三角洲沿岸的陷落进程非常缓慢,却终究不能让显眼的吉大港避开兵峰。这是由于农业产出和贸易收入非常丰厚,让当地居民大都过于安逸而不善作战,不得不长期委身于从阿富汗南下的军事移民。

(二)即便前一波统治者溃败离去也必须靠新的强者提供必要保护,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块土地的归属权纠纷都和土著们没有太大关系。作为自中亚南下的典型征服者后裔,历代莫卧儿君主都有发兵向孟加拉湾推进,但帝国的战线向来无法被集中到一头,恒河三角洲又恰恰是对自己最没有威胁的邻居。所以大部分军事行动都以劫掠为主,顺便构建松散的封建效忠关系,为日后的要钱要兵打下基础。直到全球海洋经济在17世纪成为绝对主力,德里宫廷才发现恒河是他们顺利通向东方的捷径。因此奥朗则布的著名父亲沙贾汗就出兵攻占葡萄牙移民城市-胡格利,不仅将这个口岸外包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经营,还把大部分欧洲俘虏都送到己方城市去发展经济。然而被强制移民的葡萄牙人很快以各种方式逃离莫卧儿控制区,荷兰商船也无法跟上日益扩大的帝国财政缺口,因此本身并不位于恒河三角洲的吉大港就成为印度皇帝的下一个目标。至于动武所需的各类理由无外乎对方支持海盗活动和助长奴隶贸易等老生常谈,但考虑到当地的沿海水网密布环境时奥朗则布还是派来自己麾下的悍将沙斯塔汗,他的任务也不仅仅是去占领经略目标,还要为帝国的孟加拉省经济发展动足脑筋。年初沙斯塔汗成为新一任孟加拉总督,由于自己就生于帝国的将领世家又是皇帝本人的姨夫,所以经常出现于军事冲突的最前沿位置。在远赴东方战区前他已经在次大陆中部的德干高原作战,后来又对新崛起的马拉塔人交手。

(三)他成功积累到大量实践经验,并对沿海行动和城市围攻战很有心得。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帝国海军的东部分支迅速扩张,很快就凑集出多艘大小舰船。而且和过去那些好大喜功的将领不同的是沙斯塔汗比较倾向于使用中等规模的部队行动,这或许是为了顾及远方的君主感受,不希望自己因掌握太多军队而遭到危险猜忌,同时也得益于帝国前几代君主的连续攻伐让恒河的大部分水道都不再具有威胁。相反帝国的中央军还可以向沿线诸侯发号施令,让他们替自己供应粮草与其他所需,也因如此他会更加注意控制部队损耗,并尝试用外交手段分化敌对阵营。例如长期深耕孟加拉湾的葡萄牙人就是其潜在的招揽对象,至于和帝国共同发展区域经济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则索性答应从巴达维亚派来援军提供帮助。当年11月莫卧儿舰队不等荷兰盟友抵达便向恒河入海口的松迪布岛发起进攻,作为吉大港的外围该岛曾在0-5年间为葡萄牙私人武装占据,是一片不折不扣的租借区域。但在阿拉干国王选择与荷兰人结盟后殖民者因担心自己在冲突爆发后遭报复而主动撤离,全岛就顺理成章地落入缅甸海盗之手,从事的主业却依旧是对孟加拉地区的奴隶劫掠。不过此时的他们也已经同葡萄牙人再度讲和,并继续靠后者提供的佣兵充当舰队核心。好在沙斯塔汗时代的莫卧儿军队已不是当年那支怯于水战的旱鸭子武装,在逐步兼并孟加拉各邦的过程中他们联合到大批拥有完整造船工业的封建领主,并成功将新式火炮集成上去。

(四)虽然还很难批量生产欧式远海战舰,却已经能在较为平静的浅海拥有火力优势。大量从印度西海岸登陆的欧洲冒险家会不断将更新的铸炮技术兜售给他们,从而使得莫卧儿炮兵能大体跟上西方发展步伐。这种应急组合曾在三十多年前的胡格利之围收到良好效果,让数量有限的欧式轻型海船都无力招架。所以阿拉干人虽在前一个世纪就完成西化改革,却根本不能在近海获得多少优势。由于发现自己处在不利位置,岛上的阿拉干守将非常恼火,开始怀疑队伍里的雇佣兵和许多孟加拉本地农民通敌。后者很快被大量驱赶出原有田地,并有相当部分被关进吉大港的监狱。前者则在首领摩尔船长的斡旋佺下转而跑来同沙斯塔汗接触,于是居住在松迪布岛和吉大港城的葡萄牙人集团倒戈,带着全部武器家当投奔莫卧儿当局。临走时还不忘纵火烧毁许多缅甸战船,进而造成岛屿防御的直接崩溃,他们也会在稍后的总攻中义无反顾地站到阿拉干人对面。年的12月完成部署的莫卧儿人开始总攻,并从水陆两头包围住吉大港,虽然仅有6.5万人的有限兵力却在各方面都占尽优势。由法尔哈德率领的主力分队首先以围城壕沟和炮兵阵地堵住城市的陆上部分,随后用密集的炮兵摧残着并不算完善的城市外墙。伊本-侯赛因的辅助部队则从水面协助封锁,包括载有各类轻重火炮的艘战舰和40艘由葡萄牙倒戈者驾驶的加利奥特快船。由于己方海军已在先前遭受重创,仍旧停留在近海的阿拉干人根本无力突围,经常遭敌军围困的阿拉干人也并非没有守城战心得,手里的城防设施也堪称是历代战争经验的活化石。

(五)虽然有关当时城防的具体部署已很难找到,但参考缅甸西部的案例就能大致还原出吉大港的防御水准。在高度有限的外墙之内通常是沿着水系铺开的农垦区,这让防御者不容易在短期内遭遇后勤灾难。建在高处的宫殿、庙宇和清真寺则充当堡垒与卫城职能,并存放有应对不时之需的额外储备,葡萄牙移民在离开前建造的贸易仓库与教堂同样具备类似功能。外敌若是成功破城足以在墙内见识到时间跨度达千年的各类设防构造,当然阿拉干人也很早就接触到西方火器,并尽可能将其搬运到城头使用。但私人冒险家往往只能带来勉强够用的小型枪炮,从而限制本地军队的火力升级步伐。倘若面对其他缅甸派系或泰国这样的同技术水平对手,这样的布置无疑非常顺手,但当对手换成莫卧儿级别的火药帝国,过于有限的进步便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后者可以在守军的射程外从容登陆,慢条斯理地将重型火炮搬运到位,施以守军所不能承受的巨大冲击力,即便没有像过去那样征召大量炮灰也不用担心奈何不了眼前的孱弱回应。年1月吉大港的城墙被莫卧儿炮兵摧毁,困守其中的阿拉干士兵瞬间崩溃。沙斯塔汗立即下令释放监狱里的孟加拉囚犯,以便对新征服的区域展现善意怀柔。同时根据奥朗则布手谕将城市重新命名为伊斯兰堡,而战前承诺援助的荷兰武装商船到此时都没能进入孟加拉水域。此后的吉大港就将成为莫卧儿帝国的东部重镇,也是他们继续吸收外部资本的重要关口,直到18世纪后期才被正式割让给英国人。

莫桑比克岛之战

(一)17世纪初的荷兰已初步摆脱西班牙帝国束缚,为打破马德里宫廷制定的经济封锁政策,大量城市资产阶级联合创立东印度公司,准备在全球各地打造只属于自己的国际贸易网络,依然服从帝国控制的葡萄牙海外据点自然是让他们最好的下手目标。年东印度公司就准备向遥远的东非海岸派遣远征部队,其目的在于攻占莫桑比克岛,从而截断葡萄牙本土与印度总督区之间的联系。曾为公司远征过东印度群岛、巴西和好望角的名将保罗-范-卡登被授命指挥这次重要的战略破局,他将尝试用手中的9艘战舰和0名水兵切断对手的远海帝国咽喉,再以莫桑比克为前进基地拔除其他的葡萄牙东方据点。面对荷兰方面的行动时葡萄牙人几乎完全没有察觉,基于历史原因时其主要的海外兵力都集结在巴西和印度两地,对扼守大西洋到印度洋快速航道的东非反而不够重视。这主要是因为除法国以外其实很少有欧洲国家对波斯湾以西的海区进行攻击,所以在往返欧亚两地的船长们看来非洲东南部海岸都比较安全。作为重要据点的莫桑比克岛只有不大的定居点和小型要塞,并由60名守军及若干非洲仆从军防卫。年4月0日保罗的人马完成集结,并从荷兰本土的特塞尔岛出航,舰队中除1艘小型的快艇外其余8艘都是满载士兵和武器的盖伦帆船。

(二)虽然在漫长的航行中有不少人因疾病丧生或失去战斗力,但其规模依然远超东非小岛上的葡萄牙殖民者。当舰队在年月29日抵达目标所在位置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敌方船只能够在海上予以拦截,虽然莫桑比克岛上的港内确有艘武装商船,但以运货为主的它们只装备着很少火炮,更凑不出足够士兵完成备战。因此整个船队就迅速从岛屿的外侧驶过,陆续发炮轰击小型要塞内的守军。葡萄牙人也迅速做出反应,依靠陆基火炮的更好稳定性,频频击中入侵者船只。然而荷兰舰队在损失百名成员后还是在莫桑比克岛和非洲大陆之间的水域下锚,这样一来守军就很难通过友好部落获取补给,至于从本土或印度赶来的海军援助就更是遥遥无期。次日保罗下令荷兰战舰集中突袭港口,准备夺取已困在其中的艘葡萄牙船只,上面运载的大量东方货物正是全体成员都渴望分配的额外奖励。守军也意识到堡垒火力不足,根本挡不住对手进入,于是就索性将商品都搬到岸上,将2艘较大的盖伦帆船凿穿,使其变为坐沉港口的木质炮台。但因为火炮数量实在有限,那艘较小的桨帆船还是被荷兰人用小艇拖走。此时荷兰人已觉得很难从海面迫使守军投降,虽然莫桑比克岛要塞初建于16世纪初,但在战役爆发时已完成棱堡化改造。低矮的墙体不容易被远程火炮所命中,斜坡墙体也有助于抵消炮弹的冲击力。

(三)加上紧密的工程学计算让守军不必担心存在射击死角,所以区区60名守军就可以用12门大口径岸炮覆盖极大的区域,荷兰人也根本不敢在靠近岛屿外侧的海面停泊。4月1日保罗派出陆战队抵达岛上,在靠近岛屿内侧的位置建立阵地。由于葡萄牙要塞外围还有用砖石砌成的壕沟,简单的坑道作业根本难以实施,进攻者便将一些舰炮搬运过来,对一侧的护墙进行18天密集轰炸。然而用于海战的长程火炮威力有限,很难直接轰开那些城墙,所以在命中0多发大小炮弹后葡萄牙人的莫桑比克要塞依旧巍然不动。于是荷兰人向要塞的指挥官斯蒂芬提出休战,并借机策动柔性攻势。保罗首先警告守军很难在短期内获得海上援助,接着又表示愿意直接出钱将要塞和整个岛屿一并买下,否则将被整个定居点彻底摧毁。但葡萄牙人始终拒绝荣誉投降,并惹得对手发起恼羞成怒的谩骂。当进攻者自诩为摆脱西班牙奴役的自由人时也彻底激怒被说成是帝国奴隶的守军,斯蒂芬甚至向保罗提出集体决斗要求,愿意用25名士兵迎战对方选出的50人代表。荷兰人当然不会答应,便终止休战并继续火炮轰击。4月29日夜间不愿继续死守的葡萄牙人策划一次反突袭,当初由斯蒂芬精选出来的25名决斗者,趁着下雨摸上对方阵地。在火绳枪不便使用的情况下双方以佩剑和长矛展开近身混战,荷兰人被这些突袭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四)虽然敢死队很快因人数不足而选择后撤,但大量追赶他们的围攻者还是落入下风。当全部的葡萄牙人安全回到要塞后已成功击杀0名敌军,还另外打伤80人。到这年的5月7日保罗已没有耐心继续包围要塞,在围城期间他曾经数次派人到大陆上向非洲部落购买口粮,但当地土著要么已皈依天主教,要么就是害怕葡萄牙人事后报复,根本没人愿意进行交易。荷兰人便只有孤注一掷,将所有人撤回船上继续作战。临走前他们也不忘放火焚毁岛上的定居点,报复那些躲入要塞助战的土著居民。然而由于不敢轻易靠近岛屿,所有战舰的炮击都没有获得理想结果,最后在5月16日保罗下令舰队利用涨潮冲入锚地位置,准备一鼓作气的攻克堡垒。但在守军火力的精准阻击下荷兰人始终无法从容地派出陆战部队,更有船长因不熟悉当地水文致使整艘盖伦帆船搁浅。为了不给对手留下任何战利品,保罗在全体船员疏散后便下令将之焚毁,其余人也驾着遍体鳞伤的帆船,迅速离开守军的射击范围。至此任何对莫桑比克岛的进攻计划都已宣告破产,此后荷兰舰队依然在岛屿附近停留一段时间,等到破损的船体在29日完成修复后才心有不甘的驶往科摩罗群岛寻求补给。至于姗姗来迟的葡萄牙战船则要再过三周才能从西非海岸抵达,但缺乏根基的荷兰人无疑比岛上守军更拖延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到印度和南洋群岛寻觅劫掠机会。

圣母号事件

(一)17世纪初的日本已大体落入德川幕府的控制,在对外交流方面原本由葡萄牙人长期控制的贸易渠道也面临多元化挑战,尽管丰臣秀吉在年就取消葡属长崎的自治地位,但每年到访的大帆船却依然是日本最重要的对外交流管道。葡萄牙商人不仅将香料等南洋商品输入东瀛,也不忘为当地大名提供军火和明朝产生丝,这样的多边贸易不仅对当地人有利,也巩固澳门和马六甲的两地繁荣,但与日俱增的耶稣会和基督徒数量也始终被日本当权派视为不可控因素。此时的南洋地区已成为荷兰与葡萄牙这两大势力的战场,前者经常利用本地反抗者支持集中力量围捕那些分散航行的葡萄牙商船,稍后他们更是与英国人一起登陆成功在日本建立稳定外贸联系。就连作为葡萄牙宗主的西班牙人也会从马尼拉派船去到日本,以南洋商品和美洲白银作为自己的敲门砖。同时部分日本商人也拿着幕府执照下南洋贸易,他们乘坐的朱印船可以通过中国澳门直抵暹罗与高棉等地,结果葡萄牙商人的优势地位就被对立的以上三国所共同稀释。年就有1艘日本商船因天气问题而滞留在中国澳门,因为先前的倭寇风波与两国交兵让明朝地方官对这些人特别忌惮,加上日本水手在中国澳门闹事并打伤前去处理的葡萄牙管事,中国澳门的葡萄牙人也决定收缴日本海商的武器来对他们进行控制。鉴于岛上当时还没有常设总督,临时停靠的帆船船长就会兼职担任最高长官。

(二)圣母号大帆船的安德烈船长就奉命前去执行这项任务,在日本商人武力抗拒后他下令纵火焚烧对方暂住的房屋,并因此造成27人死亡。余下的50人也被迫签下免责协定才被允许重获自由,这就为圣母号在后来所遭遇的不幸面下伏笔。年5月圣母号从中国澳门出发前往长崎进行贸易,经过漫长的航行后他们通过随时可能有荷兰伏击船只出没的台湾海峡,有惊无险地抵达日本,此时已经是0年的1月。由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捣乱让他们已经有2年没有光顾那里,因此囤积有大量的滞销货物,这让他们需要比过往停留更长时间,以便一次性将三年的贸易份额完成。但坐镇海港的大名有马晴信还是因当年的受害者告状和德川幕府给出的指导意见准备对安德烈的船只动手,他调动艘船只和1名士兵准备在夜间占领敌船。为了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有马晴信曾邀请安德烈到自己的府上拜会,也有过要求派人上船检查商品。但船长已提前通过当地基督徒而获得消息,并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终究慢了一步。人员上葡萄牙方仅有80名葡萄牙人和一些非洲人和东印度水手,但占有军事技术优势和更丰富的海战经验。1月日首批日本军队正式动手,鉴于葡萄牙大帆船的高耸、坚固和火力优势,他们故意避开白天行动,转而在夜间慢慢靠近。然而用于照明的火把还是暴露行踪,让安德烈的船员已经有所准备。

(三)直到最后时刻坐镇后方的有马晴信还给当地耶稣会传教士写信,表示自己动武的原因。安德烈船长也拒绝手下的优先开火建议,尽最大可能避免冲突爆发,直到日本足轻的火枪开始向船上射击才被迫下令船员进行还击。由于双方靠得非常接近,少量葡萄牙火炮在射击后都没有时间进行再次填装,船员就只能以火枪和小型铁炮据守,直面大量的弹丸和箭矢。尽管日本船只尝试分头行动,但都因噪音和火光而被看的清清楚楚。安德烈指挥数十名船员两头奔波,不停的以枪炮射击对手才迫使日本人暂时放弃登船。有马晴信认为自己的作战计划已经失败,只是迫于德川幕府给出的最新命令才坚决对圣母号继续进行围攻。1月4日晚上2名日本武士企图偷偷潜上船,他们授命前去刺杀匪首安德烈船长,却因为事情败露而没有获得成功。随后又有死士准备从水下割断圣母号的锚绳,让大船顺着海流撞上岸边的礁石。但因动静太大而没有逃过船员警惕,继而被居高临下的火枪射击所阻止,等到天亮这一晚的偷袭就以彻底失败而告终。1月5日有马晴信又让人准备释放火船,但黑暗中的操作依然十分显眼,以至于被大帆船的火炮和船员所共同阻止。除了有1艘火船撞击到锚绳外再也没有任何命中记录。直到1月6日下午微微的海风开始吹拂长崎湾的海面。安德烈让人切断锚绳,准备抓住这个机会逃离日本。

(四)然而由于风力很快消退,圣母号又失去绝大部分动力。目睹此情此景的日本军队则以更大规模的阵势包围过来,通过附近大名的增援让其阵中的战士已扩增到。除了0艘较小的船只外他们还将最大的艘加以拼接,构成一个巨大的水面作战平台,上面建造有高耸的塔楼,并部署名使用火枪和弓箭的士兵。利用圣母号再次停顿的窗口期发动具有决定性的致命一击,面对这场灭顶之灾时葡萄牙人首先以优势的火炮进行回击,尤其是在较近的距离上只需1次齐射就能对多艘敌船造成毁灭性伤害,等到更多敌人蜂拥而上又投掷大量提前填装好的炸药桶。因为已有多人阵亡导致他们的兵力不断缩减,却还需要负责甲板的各个方向,更糟糕的是那艘载有塔楼的连体船也从尾部靠上圣母号,避开大帆船的侧舷火炮攻击,这迫使葡萄人登上尾楼与跳上船的日本武士发生激烈搏杀。这样的混战持续6个小时,安德烈和大部分幸存船员都变得精疲力尽。日本一边则有大量武士和足轻被杀死,却依然不愿意放弃占领敌船的机会。混战中1名葡萄牙水手被浮动塔楼内的火绳枪打死,来不及掷出的炸药桶也掉到火药边上,进而引发可怕的爆炸和大火。安德烈带着船员撤退到圣母号的艏楼,并意识到自己已无力挽回局面,在示意希望逃生的船员跳水后亲自将余下的火药全部引爆。

(五)圣母号便带着它的船长、许多自愿留下的乘员和大批货物一起迅速沉入长崎湾的深水之中,附近的日本战船也出于泄愤而杀死不少逃生者,却没有能得到他们期望的丰厚战利品。由于这场惨烈的圣母号帆船遇袭事件,幕府与葡萄牙的关系降至冰点,那些留在岸上的船员和耶稣会教士没有受到加害,但贸易机会也因此丧失。但德川家康很快意识到政策推行太过猛烈,反过来伤害日本自己的经济发展。荷兰与英国的商船货物都不稳定,西班牙人同样热衷于传播宗教,至于自己派出的朱印船也受到明朝限制,不可能直接到中国广州装载生丝,因此当马六甲方面派来大使后双方很快就为贸易问题而达成妥协。此外安德烈的宁死不屈也让武士们感到肃然起敬,他在最危机的时刻用百人上下的人手硬抗对手,并以殉爆的方式拒绝失败。按照最夸张的说法日本人有数百战死,但这应当是葡萄牙人自己的吹嘘。然而无论如何有关圣母号事件的各类故事传说在日本一直传颂到19世纪,不少商人也组织力量去打捞船上的残留货物,尤其是那些整箱装运的银条。类似的行为被持续到现代,依然会有人进行艰难的尝试。当然圣母号事件还是给两国关系造成不可挽回的裂痕,在荷兰与英国人的不断输入和怂恿下德川幕府会在年将全部的葡萄牙人驱逐出境。

霍尔木兹海峡战役

(一)从9年开始以雪利兄弟为首的英国冒险家团体就开始为波斯的萨法维王朝服务,他们不仅帮助波斯同西欧国家建立外交关系,还用自己的军事经验训练王朝的新式军队,最后也是因为他们的出现让萨法维王朝开始将目光转向南方的海洋。此前的一个世纪里波斯人都忙于维系自己的传统陆上霸权,当葡萄牙舰队控制霍尔木兹岛时他们不仅不觉得有多大危害,反而认为是件好事。因为相比只要建立沿海基地的欧洲人时从西面进攻两河流域的奥斯曼帝国才更具威胁,尤其当葡萄牙人将势力进一步扩张到巴林和巴士拉后就在战略层面替波斯分担奥斯曼军事压力。17世纪阿巴斯一世已认识到前人战略决策的失误,虽然他还是会将陆军不断送往美索不达米亚和高加索山区,却不再将经济需求诉诸于这个方向。英国人的到来无疑让他看到在南方进行海上贸易的可能,仅仅10年东印度公司的船只就不断造访波斯沿海,他们在袭击葡萄牙人的北部基地之余不忘从萨法维王朝手里购买大量香料和丝绸。面对窘境的葡萄牙人在很长时间内都只能被动防御,由于英荷两国同西班牙王室都有20年的休战协定,所以能充分调动起庞大的人力和财力。相比之下葡萄牙则是人丁稀少而经济发展水平落后,此外其本土舰队还经常需要服从西班牙国王的调令,基本上是分身乏术。

(二)年阿巴斯一世就下令新军进攻巴林,驱逐依靠霍尔木兹士兵驻守的葡萄牙官员。2年英国船队又攻打印度西北部港口苏尔特,并同莫卧儿宫廷建立直接联系,这等于是在东西两头都捏住葡萄牙人的波斯湾-印度航线。年一支由4艘盖伦帆船组成的英国船队来到葡萄牙眼皮底下的霍尔木兹海峡,他们会向往常一样在波斯港口进行贸易,然后运回本土或是远在印尼的贸易商站。随即他们就被从果阿赶来的葡萄牙舰队拦截,双方爆发非常激烈的雅斯克海战。在几个月的对峙和相互交手中双方的战舰都互有损伤,尽管英国人的阵亡数量更多,但却展现出远胜荷兰的战斗意志。让葡萄牙人非常不爽的是英国船只可以全程获得各波斯港口庇护,因此可以有恃无恐,甚至忙里偷闲地向其指挥官赠送礼物。他们自己的很多补给与增援,却要从更远的印度送来。最后英国人摆脱对手纠缠,满载货物退到苏门答腊岛上的亚齐。受到这个事件刺激的霍尔木兹当局决定加强自己在波斯湾地区的控制力度,考虑到霍尔木兹岛的面积狭小又无法长期供养大规模舰队,不如在海区内再增加一座要塞。为此他们将目光对准更靠大陆海岸的克什姆岛,这样就算英国人冲破海峡入口的第一道防线也无法在最重要的阿巴斯港安然自得。这个计划遭到很多葡萄牙船长的反对,因为占据克什姆岛就意味着和萨法维王朝开战,但作为霍尔木兹要塞指挥官的鲁伊-费雷尔却使用各种手段来为自己的方案加分。

(三)他提出霍尔木兹岛的水源不足,需要依靠波斯人提供,非常容易被对方掐断。接着又让霍尔木兹国王宣布克什姆岛其实是属于自己的领地,霍尔木兹王国作为里斯本的附庸,葡萄牙人有义务帮助藩属维护自身权益。因为在果阿当局并不认可的情况下费雷尔将赶来增援的部队也全部扣下,用于自己那野心勃勃的计划。年5月一支庞大的葡萄牙远征军开始他们的行动,除了艘火力强大的盖伦帆船外还包括1艘大型桨帆战舰、0艘小型桨帆船战舰和用于运输部队的10艘小船,全军包括0名葡萄牙步兵、水手和炮兵以及0名霍尔木兹人的辅助部队。费雷尔的计划也远不止在克什姆岛一处作战,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阿巴斯一世的军队会从漫长的海岸线上赶来增援,所以在要塞完成后葡萄牙人就会撤除宝贵的本族士兵,留给霍尔木兹人驻守。同时他们还需要扫荡海峡以北的大部分波斯港口,确保敌人没有立即反扑的能力。因此所以舰船和陆军部队都被做了分配,用以在不同战场的协同出击。当时的萨法维王朝逐渐重视波斯湾地区的防务,在不大的克什姆岛上驻扎着陆军士兵、辅兵和民兵。除了0人的地方骑兵外还有极少量接受过训练的新军,部分红头民兵也配备近代化的火绳枪。在位于大陆的设拉子总督麾下则有一支号称多达2.5万人的军队待命,海军舰队有25艘仿造葡萄牙人的小型桨帆船战舰和0艘运兵船,但他们对于费雷尔的进攻还是缺乏心里准备,所以在开战后显得无所适从。

(四)当葡萄牙舰队出现于海平面上时克什姆岛守军立刻在滩头集结,准备阻止敌人的登陆企图,然而他们很快就遭到盖伦帆船的射击。面对每船几十门火炮的洗礼时这些波斯士兵缺乏有效的反击手段,随后葡萄牙桨帆船也靠近海岸,使用船头的小型火炮攻击。知道火力完全不敌的波斯人马上退到舰炮射程之外,准备迎击登陆部队的再次进攻,费雷尔的士兵也迅速控制岛上的几口水井,开始在那里建造要塞。之后双方进行长期对峙,葡萄牙人在要塞工地附近建立临时的设防营地,并安排数量不多的炮位。波斯人则在火炮射程外扎营包围葡萄牙人,并经常出动骑兵在外围执行封锁任务。为了解决这些难缠对手的费雷尔的手下在夜间发动两次小规模突袭,利用敌人无法列阵射击的时刻先后打死萨法维人。波斯军队只能再次后撤,但还是非常顽强地控制着岛上大部分区域。不久大陆上的波斯军队也开始出动,首先进行反击的就是海军舰队,费雷尔便将艘盖伦帆船、1艘大型桨帆船战舰和6艘小型桨帆船留在海岸来保护自己的登陆场,其余的小船也负责运输陆军分队,开始袭击波斯湾沿岸的城镇。葡萄牙人开始分兵扫荡克什姆岛附近的港口,这样不仅可以阻碍萨法维军队的进攻,也可以从战略上分散设拉子总督的注意力。艘小船搭载着百多名葡萄牙士兵突袭波斯南部城镇——铁城,由于准备不足让当地的守卫力量非常薄弱,被进攻者轻易击退。

(五)葡萄牙士兵劫掠后在城镇直接纵火,大部分居民都因为来不及逃出而被烧死,类似的情况也在附近的布拉米姆发生。另一支分队由艘小型桨帆船战舰和10艘运输船搭载袭击位于海峡南部的朱法尔城,这座有波斯士兵驻守的阿拉伯城市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围困后也宣布投降,名守军被葡萄牙人押送到霍尔木兹,被迫为岛上国王继续服役。进攻者也搜罗大量战利品,使得全军在长期作战中都士气高昂。但设拉子总督的军队还是在6月20日抵达克什姆岛,这批援军号称多达2万人,实际兵力为数千,配有大量的火枪、弓箭与传统武器。因为波斯人的重炮都集中在北方前线,他们的远程火力远不能和葡萄牙人相比。在一场双方的正面决战中波斯火枪手展现惊人意志,但英国军官的训练并没有立刻帮助这些新兵掌握成熟的射击技巧,面对超过千人的葡萄牙方阵时他们再次被无情击溃。第二天他们又尝试进行一次突破,依然失败。葡萄牙人吹嘘说第一天歼灭人,第二天又消灭名波斯士兵,这显然有严重的夸大。波斯军队就只能继续保持对葡萄牙营地的围困之势,但随着要塞的逐渐完工让他们也知道自己很难从正面击败敌人。7月初费雷尔又获得来自果阿的00名火枪手和大批弹药援助,他在某个夜里派出士兵和霍尔木兹人突袭萨法维军队的一处营地。

(六)波斯人因夜间的混战而一触即溃,按葡萄牙人的说法他们又歼灭0名士兵。在差不多时间内5艘小型战舰掩护葡萄牙-霍尔木兹联军突袭东北方的大陆港口——库赫斯塔克,防御当地的堡垒被摧毁,近千名波斯守军匆忙出逃,丢下城市被入侵者焚烧。此后克什姆岛上的波斯军队也继续改进战法,在获得新到的2门重炮后他们有了远距离破坏葡萄牙要塞的能力。波斯人还专门构筑一座欧式的棱堡要塞,专门用于保护这些决定性武器,因此在进入9月后葡萄牙守军反而开始要承受对方的单方面打击。眼看新造的要塞无法承受这种持续轰击,费雷尔便组织最精锐的00名士兵,让他们在夜里突袭波斯堡垒。结果波斯人因为野战乏力而被击退,抛弃重炮和新造好的要塞。年10月葡萄牙人甚至分兵进攻位于大陆上的萨拉米要塞,这里是波斯军队临时弹药补给中心,因此有较为严密的防御。多葡萄牙士兵在舰炮掩护下发起强攻,作为增援力量还有名葡萄牙人和00霍尔木兹辅助军在外围进攻村庄。在杀死所有守军后他们又焚毁建筑,并将当地的树木全都砍伐。尽管葡萄牙远征军对波斯人保持压制态势,但萨法维王朝却没有因此选择屈服。克什姆岛上的守军依然士气高昂,而他们的大部分补给也不可能被数量有限的葡萄牙船只阻断。

(七)更要命的是波斯人已经开始向英国与荷兰求援,考虑到伊斯法罕宫廷与斯图亚特王朝的特殊关系,英国舰队几乎没有不来的理由。一直到年1月费雷尔还在乐此不疲地进行扫荡战略,他一方面将劫掠范围扩大,另一方面也不断向印度的果阿当局索要援军。当印度总督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立刻要求费雷尔停止愚蠢的行动,同时更多不利消息也摆上他的办公桌。由于风暴影响让原本要在这一年协防印度的本土战舰已经无法按时抵达,相反倒是荷兰与英国公司达成一致,准备彻底解决葡萄牙的东方势力。英国战舰已经在半路上拦截小股葡萄牙船只,并封锁印度西北部的古吉拉特港口——索尔特,那里又是果阿和霍尔木兹之间的航运中转站。但杀红眼的费雷尔并不愿意就此收手,通过大半年的战争后他已经搜罗足够多的财富。在他看来保持攻势就可以逼迫波斯人投降,然后在准备抵御英国人的进攻。但后者从未表现出任何妥协意思,并且将北方前线的精锐新军派往南方,因此这次声势浩大的霍尔木兹海峡战役实际上也成为葡萄牙人在当地的末日狂欢。他们或许还可以在战斗中取得优势,但已经无法对抗整个翻天覆地的新世界。一个月后英国东印度公司的5艘盖伦帆船和4艘大型运输船抵达战场,由于葡萄牙人的主要兵力被牵制在霍尔木兹海峡太久,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威胁的阻拦,在随即开始的霍尔木兹围攻战中他们将终结葡萄牙帝国在波斯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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