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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里斯特拉站在红楼的露台上——能够俯瞰露丝?拉科托马拉拉夫人的波罗蜜树那一侧——看到皮亚农的身影,怒吼了一声,冲了下去,来到花园的小路上,用拐杖袭击了他这位邻居。尽管这两位意大利老人,都早已年过七旬,但此刻,他们都成了滑稽的斗士——弗洛里斯特拉,糖尿病患者,身子笨重肥胖,而常年遭受疟疾复发的皮亚农却瘦骨嶙峋,对比如此明显,以至于他们之间的这场战斗仿佛是福斯塔夫(经典歌剧人物,形象肥胖,译者注)与伊卡博?德克兰(电视剧人物,形象瘦削,译者注)的争斗。然而,此时的他们精力充沛、热情高涨,目睹这次事件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当时,红楼的主人森纳和妻子谢伊早已离开了马达加斯加,回到了意大利老家。但后来,许多目击者详细地向他们讲述了这两位老房客、老朋友和老邻居的这一次冲突。比方说,住在对面的邻居、他们主要的“情报”来源露丝夫人;红楼的园丁和女仆们,包括令人生畏的管家伯汀?拉?格兰德;头上顶着蔬菜篮子,朝海滩走去摆摊卖菜的安坦德罗伊妇女;一个赶着一群刚洗完“晨澡”的瘤牛朝着红楼走来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带着平顶稻草圆帽的牡蛎小贩。
??女仆和园丁们冲过去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老“斗士”分开,其他人都停住脚步盯着看,不过,对于这一场面,他们都有点见怪不怪了。菲诺娜海滩周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以及问题背后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久前,这两位“斗士”还是好朋友。皮亚农和弗洛里斯特拉都是意大利人,在马达加斯加独立初期就来到了这里。他们都很有地位、富有,在这充满了放纵气味的岛上,外国人的灵*会像软塌塌的香蕉一样迅速腐烂。他们都能说流利的马达加斯加语、高地语和海边土话。他们在这里都待了很久,久到岛民们给他们起了亲热而好笑的外号。皮亚农是“瓦利哈”,一种细长的竹制乐器;弗洛里斯特拉是“萨卡夫”,意思很简单,就是“食物”。
??皮亚农是来自维罗那(意大利城市,译者注)的公证员,丧偶,爱穿优雅的衬衫,还有定制的、像古时候那么厚的亚麻裤子。他留着白色短发,鼻子像斧头一样,浑身充满了一种禁欲主义的风度,毫无疑问,他曾经接受过耶稣会的教育。身为热忱的业余民族学者,他利用业余时间,采访了许多传教士和村长,因为他正在撰写一部关于萨卡拉瓦王室的传记。红楼的住家会计兼租房经理这份工作,对他来说,显然是大材小用的,但他却越来越喜欢这座宽敞、美丽的大别墅。除了度假旺季,他常常独守着别墅,还建了一个图书室。和别人一样,他也喜欢他的老板,吵闹却又毫无头脑的森纳。至于谢伊嘛,他钦佩她的学识,在他眼中,美国女人身上有如此优点是很令人吃惊的。有时,他会邀请她一同做些考察。
??除了弗洛里斯特拉,没有人更能与皮亚农相提并论。弗洛里斯特拉是位落魄的西西里男爵,大腹便便,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年轻时的他富有冒险精神,是著名的帆船运动员和深海潜水员。他的英勇和诱人的魅力征服了从卡普里(意大利城市,译者注)到桑给巴尔(位于非洲,译者注)无数美人的心。尽管财富、青春与健康都渐渐逝去,只留下他在纳拉特兰过着节俭的退休生活,但他仍旧保有高贵的风度,因而成了岛上的名人。他那老鹰一样的轮廓——虽然有双下巴,但依旧高贵——还有他那一头油光锃亮的白发,是菲诺娜海滩的标志性“风景”。他和他那毗邻红楼的小屋,仿佛接受朝臣觐见一般,每天能吸引众多目光。
??他坐在一张软塌塌的导演椅上,身边是品种多杂的猫和狗,甚至还有一只三条腿的宠物龟,凝视着莫桑比克海峡的潮汐和变换莫测的天空。他时常一边和路人打招呼,从村里的孩子到旅馆老板,一边仔细阅读文件,或吃着他忠实的管家玛丽安准备的大盘意面。他时不时地打盹,没完没了地抽烟,看恐怖小说,给萨卡拉瓦工人们发工资。这些工人的起起落落,都跟随着他财*状况的波动,因为多年来他一直在对自己的小屋进行宏伟的扩建,他暗自希望扩建后的小屋能比红楼更加耀眼。
??从皮亚农第一天来森纳家工作起,这两位邻居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在清凉的早晨,他们在弗洛里斯特拉家门廊上碰面,一起喝弗洛里斯特拉用破罐子煮出的西西里浓咖啡。在这一个小时的愉快时光里,伴随着太阳升起,渔夫们乘着独木舟出海,弗洛里斯特拉那只瘦瘦的灰色小猫趴在皮亚农瘦削、穿着亚麻裤子的膝盖上咕噜咕噜地叫着,而他们则闲聊着岛上的八卦。喜欢在早餐前戴着脚蹼和面罩游过菲诺娜湾的谢伊,她经常在远处的水面停下来,观察她家大房子旁边小屋门廊上的两位老人。他们神情放松、气氛和谐,与清晨的静谧、海滩上棕榈树和木麻*树长长的投影交相辉映。当谢伊浑身滴着水走来时,他们会大声打招呼,邀请她一起喝咖啡,但她从不想破坏他们这份适度却完美的亲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文章已于修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