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与动物的关系时,人类社会总是需要创造概念来区分与归类。这些分类概念是方便的工具,但也有可能会简单化我们与它们之间的错综关系。比如,去年全国人大表决通过了“全面禁食陆生野生动物”的决议,但是究竟怎样定义“野生”、如何参考各已有名录,却一时悬而未决,需要依具体情况持续进行细化解释。本文讨论的则是“本土”与“外来”这一组生态概念。人们似乎倾向于把本土物种视为正当的、需要被保护的“自然”的一部分,而外来物种则成了邪恶的、理应被消灭的“自然”破坏者。那么,如果一地的外来入侵者又同时是另一地的本土稀有物种呢?我们该怎样思考全球范围内(往往由于人类活动所造成)的物种迁移?保护名录之内与之外,究竟谁的生命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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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活动深刻地影响了地球环境,严重地改变了不同物种的生存状态,也激烈地重塑了人类的可能未来。当代人类学要求正视这一全球危机、重新审视人类与非人类的共生关系,并强调去人类中心主义的思考与“多物种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可参见结绳志“它们”栏目)。Fieldsights近日刊载了“第六次大灭绝中的多物种关怀”系列文章(以下简称“多物种关怀”系列),正属于这一探索。这些民族志短文易读却不轻松,它们没有提供什么解决方案,反而不断抛出新的问题。但我们正需要具体的故事、细致的讲述,来思考复杂与矛盾,来保持开放与拥抱潜在可能。
“多物种关怀”系列注重与英文学界关怀(care)研究理路对话。延续之前的翻译思路,我们不刻意统一“care”中译,而是依据语境来选择更符合中文理解的词汇:这些文章中,care依其具体含义可能被译为照护、照料、关心、保护、保健、服务等。在转译这些“关怀”故事的同时,我们希望能保存差异、保留“麻烦”,激发多语言、多物种、跨学科、跨地域的思考。
原文作者/DanielleCelermajer,ArianD.Wallach
原文标题/
CountingandDiscountingLifeinanAgeofExtin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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